放下偏见,他忽然觉得,梁安也不是那么笨。
如果岑威没有突然打岔,拐偏梁安的思路,也许梁安能够抓住太子的破绽。
看来平时他对梁安的防备还不够,必须提高警惕才行。
热闹的氛围忽然凝滞,陷入难以言喻的安静,只有岑威不为所动,依旧按照原本的频率,捧着装温水的茶盏小口啜饮。
良久之后,唐臻才压下胸口持续翻涌的感觉。
他不想再提东宫失火那日发生的事,大方的向三人透露他刚从折子里面得到的信息。
湖广布政史沈思水的侄子已经离开湖广,不日将抵达京都。
陈国公的义子和三省总督的侄子,同样在赶往京都的路上,不会比沈思水到的太晚。
陈玉见梁安和岑威都不肯接话,主动分析道,“这三个人,八成是为被大将军软禁的三妃而来,恐怕接下来很长的时间都难以安宁。”
“唉”梁安仰天长叹,拎起酒壶解忧,不知是喝得太快生出醉意,还是故意借酒吐真言,“我想回家。”
他是家中幼子,又天赋极高,深受大家长的偏爱。
无论是亲兄姐,还是堂表亲都比他年长许多,不至于与他计较这点得失。对待这个被称作梁军猛虎的幼弟,几乎与看待儿女没有区别。
来到京都讨日子,在梁安眼中,无异于让鱼上岸。
苦不堪言、苦不堪言
陈玉翻了个白眼,转过身不看梁安没出息的模样,端起酒盅却忽然生出闻到海腥味的错觉。
离开广西之前,父亲曾放下所有杂事陪他出海。
那次他收获颇丰,最后却只留九条手指长的鱼苗送给父亲。
不知道他再次见到父亲的时候,还能不能看到熟悉的花色。
想到陈雪每天板着脸,手捧咸涩的死鱼,在数不尽的海鱼中寻找相似的花纹,仔细比较的模样,陈玉不知不觉的扬起嘴角。
岑威饮尽茶盏中最后的温水,满足的轻叹,状似无意的道,“沈思水的幼子离开湖广之后,没有马上前往京都。”
正盯着梁安和陈玉看的唐臻陡然回神。
他刻意忽略萦绕心间的烦躁,追问道,“怎么”
岑威勾起嘴角,酒窝的轮廓若隐若现,“恭喜殿下。”
“怎么说”唐臻下意识的后仰,直觉岑威不会说出好话。
岑威察觉到唐臻的反应,笑意更加明显,一本正经的道,“沈思水的幼子先去河南接走沈婉君,然后才赶来京都。”
“殿下也许还不知道沈婉君是谁,她是沈思水同胞长姐的独女。从族谱论是沈思水的独女,如今还是我父亲的继女。”
“怎样”岑威饶有兴致的问道,“这样的身份,可有资格长伴殿下身边”
唐臻持续后仰,直到背脊彻底贴上椅背才不得不停下。
他不喜欢被人左右的感觉,更没办法接受陌生人成为伴侣,如果非要逼他唐臻眼底的墨色渐浓,忽然笑出声,阴阳怪气的道,“从前孤就知道岑卿忠心耿耿,如今看来却是误会了你。”
“岑卿岂止忠心竟然连未婚妻都愿意让给孤。”
如果沈思水想要沈婉君进宫,怎么可能同意沈婉君随母亲去河南
沈思水看中的女婿分明是岑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