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翎停在原地与唐臻对视,眼底深处几不可见的闪过困惑,苦涩的扬起嘴角,“殿下。”
唐臻垂头闷咳,佯装自顾不暇,没有留意燕翎的情绪,语气不难听出其中的庆幸,“好在你是今日来看望我,否则御医恐怕又有话说。”
燕翎大步上前,取下腰间的荷包递给唐臻,低声道,“又喝了许多苦药,是不是”
唐臻点头,目光挑剔的打量荷包中的果脯,没有如往常那般立刻伸手。
“随便吃。”燕翎举着荷包的手又往上抬了抬,低声道,“明日我再给你送。”
“嗯”唐臻接过荷包,苍白的脸上满是迟疑,“会不会耽搁你的时间”
燕翎立刻否认,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责怪,“殿下何以至于待我如此生疏”
见到唐臻面上露出理亏的模样,燕翎深深的叹了口气。似乎因不愿见唐臻陷入尴尬,主动提起另外的事,“我没哄你,沈风君和施乘德各怀心思,像是有所顾虑,迟迟不肯答应齐黎,尽快查证各种线索。所谓的每日审案,不过是相互敷衍,不看也罢。”
“怎么会这样”唐臻面露诧异,心中却半点都不意外。
他今日心情好,原本想放过燕翎。
然而转念一想,烈宗的欠债太多。
光是端妃这次拿出来的免罪金牌,烈宗就曾专门赏给宁王六块。
如果不用些非同寻常的手段,全靠昌泰帝还债,岂不是要累死昌泰帝
端妃只是陈国公的义女,手中就有这样的底牌。
燕翎作为陈国公的亲子,更是陈国公选定的世子待遇比不过端妃,是不是说不过去
“是啊,怎么会这样”燕翎眼角眉梢满是不知道对谁的失望,叹息道,“自从经历过破秋日的乱象,我日夜担心贼子再次作乱,恨不得立刻将幕后黑手绳之以法,竟然直至此时才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我这般,想要尽快解决潜在的威胁。”
唐臻勾起嘴角,顺着燕翎略显消沉的话,说出安慰之言。
昌泰帝念及烈宗与宁王的旧情,他自然也不会主动算计陈国公世子。
如果陈国公世子愿意说清楚,正在面临的困扰,他甚至愿意竭尽全力的帮助对方实现目的。
可惜对方不肯明说。
那就不要怪他猜错,好心却做坏事。
燕翎只看到太子对他态度从生疏逐渐转为亲昵,虽然依旧无法与半年前相比,但是眼角眉梢的信任越来越清晰。
他自认时机成熟,话锋陡转,不动声色的向太子打听羽林卫对破秋日的调查。
太子迟疑片刻,眉宇间适时的露出抗拒的神态,终究还是没能抵抗燕翎的追问,低声道,“程守忠从来不肯与我说这些事,程诚也”
燕翎的眼底满是信任和鼓励,温声安慰道,“殿下不必为此介怀,他们只是不愿意。见你因为这等小事耗费心血。
太子闻言,眉宇间仅剩的抗拒瞬间消散,低声道,“端妃娘娘求见父皇那日,似乎还有别人被程守忠带进父皇的寝殿。”
他抬起头,目光躲闪,不肯与燕翎对视,“我只是有这种感觉,但是程诚不让我吹风,我没看见。”
燕翎立刻想到太子的风寒。
算算日子,似乎正是端妃求见昌泰帝那日,太子忽染风寒,卧床修养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