迭卡拉庇安暂时离开了这里,岩神没有寻到风暴的痕迹,片刻之后,摩拉克斯的目光落在了夜叉的身上,却也没多说任何的话。
相对的,是不远处随之响起的狂喜的呼唤声
“金鹏”
少年倏然一怔,只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抹炽烈如火的红已经先一步冲了过来,把他死死搂在了怀里“你真的在这儿”
金鹏慢半拍地叫出了她的名字“应达”
“是我是我”她又哭又笑,捧着金鹏的脸又是一顿狠命揉搓,被她揉的晕晕乎乎的少年听见了另外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他瞪大眼睛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那道玄褐色的身影立在岩神的身侧,与对方聊着后续的各种安排。
“属下明白的,请您尽管放心。”弥怒应声道。
“倒也不用太过死板,”摩拉克斯温声吩咐着,“我只是基于我的理解做出判断,这里名义上毕竟仍是他的领土,若烈风之主真的来了,他的要求该听还是要听的。”
摩拉克斯从萨米基纳的手中解放了余下的夜叉,于是他在一边感慨着迭卡拉庇安的目光刁钻的同时,一边毫不迟疑地收下了夜叉一族。
但是之前的契约束缚仍在,他拥有了这样一支强悍善战的队伍,却仍然只能给迭卡拉庇安打白工。
不过总比眼睁睁看着夜叉被烈风之主全部打包带走来得强一点。
帝君的脸上有些无奈之色,却不是常见的冷峻杀伐之相,弥怒听着岩神那也许可以称作抱怨的感慨,转头看了一眼被应达圈在怀里反复搓脸半天仍一脸茫然的金鹏,笑着点头应是。
不知是不是金鹏的错觉,这位岩王帝君仔细安排了所有的夜叉,唯独无视了自己的存在,哪怕是最后离开的功夫,他同样一脸不放心的转身又同弥怒叮嘱了一些什么,却偏偏没有说过一句和自己有关的话。
对此,不久之后同样赶到这里一同祛除妖邪诅咒的伐难是这样解释的“你毕竟是那位烈风之王的俘虏,虽然同为夜叉,但是帝君理论上的确没有对你发号施令的资格。”
“帝君”
“岩王帝君。”伐难回答,“我们都这么称呼他。”
金鹏哦了一声,低下了头。
他还不至于为了这种事情耿耿于怀,弱肉强食,成王败寇,他的确是烈风魔神的俘虏,也称得上是他的所有物,岩神虽然解救了夜叉一族,却也没有义务再来帮他什么。
少年已经习惯,他若是要为了这种事情斤斤计较,那么早在成为梦之魔神傀儡的时候他就自尽了更何况这一次的待遇比起之前已经好上太多,他能与自己的同族亲人重逢相聚,和他们在这里平静地聊一会天,他已经无比知足。
“倒也不必担心太多。”伐难摸了摸他的头顶,柔声安慰着“这里虽然比较麻烦,有帝君在,不会有事的。”
金鹏没有说话。
他想起来之前那位烈风之主曾经和自己说过的话在自己想要用用自己所剩不多的价值去交换同族的机会的时候,那位烈风之主却拦下了他的祈求金鹏曾在那一刻松了一口气,为了他那点被保留下来的可怜又廉价的自尊
但是他现在忍不住又重新紧张起来了。
那位烈风之主需要自己做些什么呢
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夜叉能做的事情,已经由岩王帝君安排着他其他的同族负责了,他还会什么呢
战争,杀戮,还是别的
少年低头看着自己纤细白皙的双手,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除了这些仿佛所有人都可以做的事情,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哪里值得被看重的价值,有关那个风的国度,他也只是隐约了解一点,蒙德并不是需要恐惧和死亡来统治的国家,正因如此,面对伐难他们的温声安抚,他就只剩下了满心的惶恐。
怀抱着这样忐忑的心情过了三个月,直到远方的烈风再度卷起风暴,迭卡拉庇安重新降
临此地。
伐难和弥怒不敢放金鹏一个人过去,偷偷摸摸跟在不远处,迭卡拉庇安的容貌和声音都被术式掩盖着,但是他们看着这位据说是性情孤僻冷漠无心的蒙德暴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面前的金鹏,语气听起来比他们还要不解“你为什么在这儿”
金鹏一怔,但还是温顺答道“我本就是您的俘虏,您之前离开没有任何吩咐,我自然只能在这里等您回来,给我命令。”
伊莱恩沉默了一会,她看着眼前一脸乖巧看着自己的小夜叉,罕见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再次开口的时候,她声音中的情绪听起来很是复杂“余离开的时间是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