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容只轻轻安抚她,也并不去问她梦里的内容,只问些别的来打岔“那小蜻蜓花灯,有没有烧到尾巴啊”
阿昭摇摇头“没有的。”一面又要站起来,去取床壁上挂着的那盏花灯“我们拿给阿爹看,好不好他去哪儿了,我好久没看见他了”
林容望着阿昭那一脸笑意的小脸,忽又流出泪,她还这样小,便没有父亲了,从此再也不会见到陆慎了。
阿昭见她哭,实在懵懂,转头去望奶嬷嬷,见她也低着头擦眼泪,呆呆道“那我们不去了,娘亲不想去,我们就不去了。明天天亮了,我自己去就是了。”
林容的泪流得越发厉害,抱着阿昭好一会儿,才止住“没有,我没有不想见他,只是他生病了,还发热了,只怕过了病气给阿昭,所以这段时间只怕见不了的。等回了洛阳,咱们再去见他,好不好”
阿昭想了想点点头,忽眼睛亮起来,抱着林容的脖子“真的吗真的回洛阳么”
林容点点头“是,回洛阳。”
阿昭高兴极了,窝在她怀里,笑嘻嘻闹了好半晌,又服了半碗才叫林容哄着又睡了过去。
林容靠着床头,静静坐了半晌,长长叹了口气,打起精神来,吩咐“传沉砚进来。”
随即,她走到外间的小榻上,沉砚跪下“娘娘”
林容问“姑祖母那里,去信了没有”
沉砚点头“已经派了密使赶回洛阳,昼夜不歇,只怕后日晚间时候,便会知道消息。”
林容又问“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办”
沉砚立刻从手中奉上一份明黄色的诏书“禀娘娘,陛下留有遗诏,暂秘不发丧,由臣等护送娘娘回洛阳,令选宗室立为新君,由大长公主与娘娘,共同抚政。”
林容接过那诏书,并不打开来,垂眸,顿了顿,接着道“他信你,我自然也信你。”
沉砚只得磕头“臣万死难报先帝恩德”
林容淡淡应了一个好字,问“我记得凤萧是在江州吧,我们主仆多年未见,过江州时,叫她上船来,一并回洛阳去吧。”
当初林容沉船,陆慎牵连颇多,凤萧这个背主之人,沉砚自然不敢明着娶入府中,只得养在外面。沉砚闻言,又是磕头谢恩“谢娘娘成全。”
当天夜里,那船便挂了满帆,一日行百里还多,不过第二日便到了江州,略加停驻,便往洛阳而去,不过六七日的时间,便已经远远瞧见洛阳城外的山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