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飞鸟”
有那么一瞬间,松田阵平真的以为自己抱住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也少有的会因为极度的惊慌而导致判断力出现了些许偏差,直至将女孩瘦弱冰冷的身躯拢紧之后,感受到了微弱的呼吸,心中那股如同堕入冰窟的慌乱和惊恐,才稍稍缓和过来。
“飞鸟”
不停重复的呼喊仍旧没有把女孩叫醒,这难免让松田阵平越发担忧。
快速检查了一遍飞鸟发身体状况,好在只是看到膝盖还有手背上泥血混
杂的擦伤就没有其他了。
应该是爆炸离得太近,被震晕的吧还有爆破瞬间没能及时撤退,湖水飞溅出的冲击力,落在身上大概也和被重物砸中的感觉没什么区别。
草地上落着飞鸟的手机,亮起的屏幕显示着还处于通话状态。
松田阵平蹲下身,单膝半跪在地上。他一手将飞鸟往自己的怀里拢紧,同时也借助大腿的支撑,让飞鸟能靠得舒服一些。
空出的另一只手去把手机捡起,在看到通话对象标示的名字是“松田阵平”时,松田阵平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飞鸟会顶着巨大的风险也义无反顾地做到现在这一步。
飞鸟以为他死在米花大学的爆炸里了。
如果他没有出意外,他的手机就不会落入对方的手里。
这就是飞鸟的想法。
女孩在替他去完成剩下的、没有解决完的事。
想来是对方因为第一枚炸弹没有爆炸重新又去了一遍仓库吧所以松田阵平留在那里最初只是为了偏过对方的定位状态的手机,反倒成了对方的筹码,且对方也确实成功威胁到了丹羽飞鸟。
“如果我真的都死了的话,就不要再为我做额外的事了啊”
松田阵平垂眸看着怀里飞鸟还挂着水珠、显得雾气蒙蒙的好似下一秒就会破碎的脆弱面孔,忍不住如此低声感叹了一句。
话是这么说,但丹羽飞鸟绝对还是会去做所谓“额外”的事。
“三年之前”她就干过一次了,现在对于松田阵平的感情要比那个时候还要深,她当然还愿意再去做一次。
“辛苦了。”松田阵平摸了摸飞鸟冰冷的脸颊,用拇指的指腹拭过她脸上的泥污,“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对飞鸟的心疼和对威胁了飞鸟的那家伙的愠怒在此刻交杂,翻涌不止的情绪几乎要让松田阵平爆发。
但他没有。
多年来逐步磨练出的成熟,让他不能在这种时候情绪化地失控。
手机上沾着水和湿润的泥沙,松田阵平举起手机靠到耳侧,听筒中传来无人机的噪响,吵得他皱紧了眉毛。
已经完全猜出了对方身份,松田阵平心里自是有了数。
他沉下了声调,直截了当地把话挑明了说“我是松田阵平,我知道你还在,渡边。”
渡边辉。
在三年前的二月底,松田阵平和他接触过。
那天是松田阵平和佐藤美和子最后一天的搭档,因此那一天发生的事松田阵平记得很清楚。
在帝丹大学的钟楼楼顶,有个少年要跳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