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子碎成了两半,饼干的碎屑粘在了他银色的发丝上。而发丝之下的人则是茫然地抬起头来,好像不理解对面的女人为什么要给自己来上那么一下。
“别继续装了。”碧洋琪却完全不吃他那一套,“只是一瓶酒而已,你的酒量可不止这些。”
“”狱寺却依然没有回答她。
他确实不可能被一瓶酒撂倒,几乎每个黑手党都有着很好的酒量。因为即使是里世界的人,在相处和谈生意的时候也会披上一层道貌岸然的外衣,举办着和外界一模一样的盛大酒会。没点酒量的话,在酒会上面又怎么坚持到最后
但是他还是挺希望自己现在喝醉了的,所以才呈现出这种状态来。就像狱寺知道碧洋琪现在好像很生气,但他更想要将脑袋放空一会儿。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突如其来的告白,复盘后发现的心意,思考之后的远离,以及真远离之后那种空荡荡的失落
狱寺隼人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在感情方面他能够参考和借鉴的似乎只有几对相当失败的案例。所以在这种问题上面,就算他有着再怎样聪明的大脑也没办法解开答案。
“唉。”是碧洋琪在叹气。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收敛了全身的气势坐在狱寺的对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隼人。你和原来一样,总是善良的有点可笑。”
“现在是哪一年”她忽然问道。
狱寺回答了一个数字。
“属于你们的时代,已经有整整十年了。”女人感叹似的说道,“在最开始我也不信的,居然真的被你们这群小鬼给成功做到了。”她似乎回忆起来了过去的某些事件,颇觉有趣地弯了弯嘴角。
“彭格列在这次的大型清洗过后,在未来最起码十年的时间内都不会再有可以称之为对手的存在,就算其中的谁有了里世界以外的恋情的话,难道还不能护住区区一个普通人吗”
狱寺隼人愣住了。
“就算被牵扯进来,平凡世界里长大的女孩就像是易碎的蝴蝶,但除非你率先放弃了对她的保护,不然没有谁能在彭格列的岚守手下伤害到半根头发。”
“隼人,告诉我你会放弃吗就好像当初父亲放弃了那位钢琴师一样”
狱寺隼人的眼神一颤,他盯着碧洋琪,碧洋琪也在看着他。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关于那位钢琴师到底是谁。
醉意终于从这张脸上褪去,这一刻,狱寺表现得再清醒不过“我绝不可能像他一样。我会做的比他更好,无论在任何方面。”
“这不就够了吗”碧洋琪反问道。“所以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狱寺也在询问自己这个问题。
如果按照老姐的思路去想,他一直以来担心的问题甚至根本不成问题而既然这样的话他这段时间以来又做了些什么
疏远渡边、冷声呵斥,用冷漠决绝的态度将对方推的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渡边当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她丢下礼物跑出公司的时候、她重新回到公司一如往常的时候、她就像是对着真正的上司那样叫他“狱寺总秘”的时候她是怎样的心情呢
越是那么想,狱寺隼人就越是感觉到了难过,他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做法到底有多么不妥当,也意识到了他
好像从来都没有给过渡边“选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