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这里还有一个女孩”曲月着急却又有些不安地看向正端详着长杖顶端的胡桃这柄长杖赤红色的顶端仿佛是一团真正灼烧着的火焰,上面原本残留的黑血竟不知何时已经全部被烧干了,“我们我们可以救她吗”
“当然。”胡桃冲她笑嘻嘻地眨了眨眼,“天下人都是我的客户,做生意的人哪有不保护自己客户的道理”
问清楚白苒所在的寝室后,她将手中的长杖再度换到了左手,一把拉起了曲月的手向上跑。就在她们专心致志地绕过几阶摇摇欲坠的阶梯时,胡桃突然开口问道
“曲月,你害怕吗”
踌躇判断了好一会儿、正打算迈出下一步的曲月听到这句话时,却停住了脚步,垂着头久久地凝视着地面上断裂的阶梯。过了几个呼吸后,她才苦笑着看向胡桃“胡桃,你不怕吗”
上一秒还用来剿杀怪物的长杖,下一秒就被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用来当成探路的拐杖。听到曲月的回答的上一秒,胡桃还在大步大步地往上跳,嘴里哼着「大丘丘病了,二丘丘瞧。三丘丘采药,四丘丘熬」的自创歌谣。
“我”胡桃轻快的步伐戛然而止,随后她便背着手,笑眯眯地看向曲月,“怕什么这些怪物啊影子啊守则啊什么什么的,全都是假的,你信不信”
曲月的神情微微一僵。她握住了胡桃伸来的手,迈过了断裂的台阶,低声说道“玩家人数只有四个人已经有两个人死了,怎么可能是假的。”
胡桃听了她的反驳,脸上的笑容缓缓退去,神色中却没有一丝动摇“那就对了。已经是真实而非虚幻,那就有反抗的机会。不过这东西哼,触犯了生死边界的底线,不能容忍。”
曲月沉默了很久,才沙哑着嗓音低声说道“胡桃,我怕死。”
胡桃没有说话,只是带着她迈过了另一道断裂的台阶。她们路过了一片碎裂得满是蜘蛛纹的墙壁,她用长杖撑着墙面,让曲月先过去。
仅仅是三楼到四楼,她们就足足用了将近五分钟。她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相互搀扶着向上行走,似乎都在珍惜着这一段在这个死亡游戏中格外珍贵的宁静。
登上四楼时,曲月再度看见了那只挂在墙上的老式挂钟。钟表似乎在这个副本中有非常特殊的意义周围别说是墙面了,就是钢筋混凝土浇筑的栏杆都被刚才那只怪物刮得七零八落,但这只挂钟却依旧挂在墙面上,滴滴答答地走着表。
七点二十八分。
每次看到这只挂钟,曲月的心中都会涌起一股无名的熟悉感。她知道这股熟悉感或许是因为形式差不多的挂钟她曾经在一楼的大厅看见过,但那种熟悉感远远不止如此
在这个所谓的「游戏」之外,她也曾经看见过这样的挂钟。
可是在哪里她在哪里看见过
她好像已经不太记得了。
白苒曾经说过,在第一次轮回后,她忘记了这个游戏第一周目发生的事那绝不是普通的失忆,试问正常人会忘记那种怪物曾经推开过自己的门,会忘记曾经被迫直面的死亡威胁吗
失去记忆就是轮回的代价。
曲月站在挂钟下,怔怔地望着钟面上不断移动着的三根指针。时针、分针、秒针,在她长久下的注视下,她的眼眶好像开始逐渐充血,熟悉的深红色血渍慢慢向上侵蚀,光洁的钟面上睁开了一只黄澄色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她。
你在猜测什么呢
你在等待什么呢
你在期待什么呢
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