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该把我姐的死对我造成的打击加注在你身上,你就是爱我而已,和那些人一点也不一样。”
沈见清这一声像对秦越灵魂的特赦。
她站在灯下,忽然想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之前,沈见清让她回来她身边的时候,她不知道横亘在她们之间的问题要怎么解决,想着做ai的时候激烈一点,叫得大声一点,可能就会忘记疼痛。
现在一桩桩一件件,沈见清在慢慢给出解释,她们之间那条涉及到她姐姐的鸿沟好像就被填平了,她失而复得的爱里那部分隐晦的歉疚好像也得到了安抚。
秦越弓着肩,身体沉重又似乎格外轻松,矛盾感让她无法思考,空白的站在那里。
沈见清抽着烟。
忽地,楼梯间的门被大力推开,有人啐骂着出来。
秦越回神,余光朝那边看了眼,走进来,把门在身后关上。
沈见清曝露在空气里的身体猝不及防感到一股凉意,忍不住抖了一下,半截烟灰掉在地上。
狭窄的门廊,灯光朦胧。
沈见清的视线在烟灰上停留了几秒,勾起睡衣肩带,看向秦越说“阿越,你昨晚说的话不对,你没有给我带来伤害,相反的,你的出现让我知道除了我姐,这世上还有人真心爱我,是我之前那么多年一直想不开,放不下,明白得太晚了。”
“但只要明白了,我就还想和你在一起。”
“我把被你注释掉的代码改了改,从你望着我改成我望着你,给它看一看你的模样,让它陪着我一起在这里等你回来。”
沈见清轻吐一口烟雾,夹着烟的手碰了碰猫耳朵,说“一个人等,太孤独了。”
加一只没有生命力的猫就热闹了
等待里的苦涩哪儿那么容易被改变。
秦越垂了眼,浓密睫毛形成的阴影落进眼底。
“什么时候搬来这里的”秦越问。
沈见清眉心微蹙,像在思考“你走的第五天吧,也可能第四天,太久,记不清了。”
难怪家属院的房子会落那么多灰。
两年,完全足够一座崭新的建筑被荒废遗忘。
秦越看到墙边的衣柜,无法想象沈见清那么多漂
亮的衣服是怎么放下的。
她有那么多性感的高跟鞋,很贵,很娇气,要一格一格摆开。
秦越望着虚空,说“这里还没有你的书房大。”
”
沈见清的声音轻快满足,好像在说一件多让人艳羡美妙的事。
秦越却在勾画出那一幕时,嘴唇紧抿,脸色一片苍白。
她好像突然捕捉到了沈见清会变得这么患得患失的一个点孤独的爱。
它日复一日地在沈见清已经没有了恨的心里积累,不动声色。
等到发现,早就已经渗透进了她的血肉、骨骼。
那时谁还敢碰
她自己不能,被她融进血肉里的人亦不能。
她猝不及防的失控,她的患得患失,就像她当年听到她在电话里说这辈子不会和女人谈恋爱时突然急了一样,她们都只是爱得太孤独了,好不容易触摸到真实,还怎么接受失去
秦越的心脏紧缩着,眼睛在沈见清仍然愉悦的笑里变得酸胀。
今天这幕应该和那些明信片、盲杖和所有她已经发现的事情都一样,只是两年未知里的冰山一角。
她宁肯刺伤沈见清也想逼她坦白的过往,可能每一样都这样深沉而猛烈。
它们像无形的刻刀,在沈见清身体里留下了无数隐秘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