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北庭则想起了小团子满月那日,王掌柜避开伙计,不知道跟宋茂祖说了什么,直接将宋茂祖吓得不敢再留的事情。
趁着下午宋宴卿带着孩子午睡的时候,他抓紧时间去了趟醉春阁,结果却被伙计告知,掌柜的吃了小团子的满月酒后,第二天就出远门了,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他们也不知道。
之后几天,谣言越传越广,不仅钱良才跟邹文柏这些生意人,就连在书院里的萧万青跟周鸿文都知道了。
他们了解章北庭跟宋宴卿的为人,也清楚谣言背后真实的前因后果,听到有人讨论这件事,他们便会站出来反驳并解释清楚。
可正如章北庭分析的那样,能听到他解释的人有限,而且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听。
三日后傍晚,云阳城东城的留香饭馆后院,宋茂祖手里翻着账本,享受着儿子又是倒茶,又是捏肩的服务,脸上春风得意,“所以说姜还是老得辣,惹急了我让他们都没有好日子过。”
自从将消息散播出去,留香饭馆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宋茂祖跟宋彦鸣都知道这些人并非是冲着饭馆的菜来的,而是听了那些话,觉得他们的饭馆被不孝儿和儿婿逼得快要经营不下去,很是可怜,前来撑场子。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不管是因为什么而来,走进饭馆里的客人是真的,他们赚到荷包里的银钱也是真的。
宋彦鸣冷哼道:“谁叫他们那日拂了父亲的面子,落到现在处境是他们活该。”
“你多动动脑筋学着点,以后遇事莫要莽撞,”宋茂祖道,“一路行不通,就找别的路,总会有办法的。”
“我会记着的。”宋彦鸣认真应下,片刻后想到什么,又有些担忧,小心道,“他们那日从家里拿走的银两,是聘书里写着章家给姐姐下聘的钱,若是他们狗急跳墙,将此事宣扬出去,会不会对姐姐不好”
宋茂祖无奈地道,“你刚也说是聘书上写着的,可如今聘书在哪里”
宋彦鸣:“烧了。”
“这不就是了,”宋茂祖道,“无凭无据,谁能证明章家曾给你姐姐下过聘他若敢宣扬出去,便让你姐姐去衙门击鼓告他污蔑清白,看他敢不敢。”
没有证据的事情便是污蔑,就像那日在章家附近,回来仔细一向,王掌柜不可能真知道些什么,不过是吓他罢了。
“可邻里间”宋彦鸣仍有些不放心。
宋茂祖淡淡地道:“不过误传罢了。”
宋彦鸣还想再说什么,被宋茂祖打断道:“此事已成定局,无需再担心什么,你不如想想下午来饭馆,请你我父子明日中午去府上做饭的那两人。”
“他们有什么问题吗”宋彦鸣紧张道。
“有也没有,”宋茂祖老神在在地道,“你再仔细想想。”
宋彦鸣垂眸思索了一会儿,猛地抬头道:“他们出手大方,好像还不是本地人。”
宋茂祖对儿子在这样重要的客人面前,却最先注意到银钱的行为有些无奈,又对儿子发觉来人并非本地人又颇感欣慰,于是继续问:“还有呢”
“还有啊”宋彦鸣挠了挠脑袋,有些为难。
宋茂祖提点道:“你难道没发现身高较矮的那个人没有胡子吗”
“您是说那是个伪装成男子的哥儿”宋彦鸣脱口道。
宋茂祖闻言没忍住卷起账本,在宋彦鸣脑袋上敲了下,压低声音道:“那是个无根之人。”
宋彦鸣闻言瞪大了眼,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