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阑接过文册,刚看了两眼,眉头便拧了起来,他目光锐利地盯着男孩,“你是何人”
男孩当然不会自报家门,但谢星阑很快问道“你是为了哪位文州官员来的”见男孩还是不语,谢星阑很快道出一个名字,“张忠敬”
见男孩绷着面皮,谢星阑继续问“谭霄”
仍无反应,谢星阑又问“冯孟良”
此言一出,男孩表情顿时变了,他眼瞳瞪大,似乎没想到谢星阑能道出这个名字,到底只是个年幼的孩子,再如何无畏,也难做到不露声色,谢星阑和秦缨一看便明白,谢星阑将文册一合蹲下身来与男孩平视,“冯孟良是你何人”
男孩眼睛瞪得通红,谢星阑又道“冯孟良为文州贡院主事,此番文州贪墨案,他是主犯之一,前些日被押解回京,他已经招了”
“不不可能”
男孩嘶声吼着,谢星阑笃定道“他认罪了。”
“不我父亲不可能认罪”他咬牙切齿,眼底溢出一片泪花,“他没有罪,他死都不可能认罪”
谢星阑举了举手中文册,“这份文册是谁让你带来的”
男孩还想闭口不语,谢星阑便道“你可以不说,但你如今自己都难活命,你犯险上京的目的岂非落空”
男孩瞪着谢星阑,又去看秦缨,想到适才秦缨和沈珞施救之行,他看秦缨的目光少了几分抗拒,秦缨也蹲下身来,“你是来为你父亲喊冤的”
“喊冤”二字一出,男孩顿时溢出一道哭腔,“我父亲没有罪,我父亲是最清正之人,那些朝廷鹰犬,他们不分黑白,只想屈打成招,我父亲没有罪我和表叔入京,本是想击鼓鸣冤提交证物,可可他们将我们当做逃犯来抓,表叔已经被抓走了我没用,我没办法为父亲喊冤了”
男孩嗓子似被钝刀磨过,说至此,忍不住哭起来,谢星阑这时拍了拍他肩头尘土,“你将这份文册送到我和她面前,比送到哪里都有用,你能为你父亲喊冤。”
男孩哭声一滞,“你、你们是谁”
谢星阑看了眼他手臂的伤,凛然道“你不必管我们身份,眼下你不便露面,我们先帮你找落脚之处,你父亲的冤情也并非无处可诉。”
男孩呆住了,他没想到经过这一场生死之危,竟能遇到谢星阑和秦缨这样的人,他不敢相信谢星阑说的是真的,真能帮他喊冤,还令他有安身之所
谢星阑起身看向秦缨,“你如何安排的”
秦缨道“早晨来时金吾卫还在溧水河畔搜寻,此刻不知搜到了何处,我已让柔嘉先下山将伤药送到我马车中,待会儿让沈珞带着他从别的地方下山,我和白鸳回府,就说我身体不适先走一步,而后我们驾车离开庄子,接上他后,我永马车带他回京,如此遇上金吾卫也不怕。”
谢星阑点头,“甚好,回京后安置在何处”
秦缨略有迟疑,“带回侯府藏着可行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