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缨便作思量该如何安置苏镰,这时谢星阑道“我府中宽敞,守卫亦森严,就让他留在我这里,也免得跑来跑去引人注目。”
秦缨自相信谢星阑,便点头应了。
谢星阑吩咐谢坚,“安置在北苑,尽心照顾。”
谢坚应好,又道“时辰已晚,我带老伯去用晚膳,老伯也好早些歇下。”
苏镰应是,待行了礼,屋内几人尽数告退。
他们一走,秦缨表情沉重起来,“别的不说,苏太医对这药方颇为紧张,回老家之后,又时时处在恐惧愧疚之中,实在古怪,而他亡故之前,有人追去了他老家,这二人又会是谁他们说了什么让苏太医病情急转直下”
秦缨又拿出药方,“我得去找柔嘉仔细看看。”
谢星阑道“你们府里人可曾提过当年之事”
秦缨摇头,“我父亲多年来惦念母亲,这是不能提的禁忌,当年一起去丰州的人不多,如今还在府里的,应该就只有广叔和一二老仆,我若细问广叔,便等于问我父亲,若非必要,我还是不愿惹他伤心的。”
谢星阑道“倘若药方有问题,应是很易看出。”
秦缨颔首,朝窗外看了一眼,见夜幕已至,便道“今天时辰已晚,明日一早我便去找柔嘉。”顿了顿,又看向谢星阑,“多谢你费心找来人证。”
谢星阑眉眼微深,“如何谢”
秦缨一愣,看他,“你想如何谢”
谢星阑唇角牵了牵,转了话头道“这两日我们查了段柘回京见过的那批人,人数众多,眼下尚难确定到底与谁有关,不过,也有个好消息。”
秦缨眼也不眨,谢星阑道“当初逃走的另一个江原随从,被我们找到了。”
秦缨一喜,“果真在何处找到的”
谢星阑道“在蒲州,人已经在路上,三四日之后便可抵京,有了此人,或许能审出更多细节”
秦缨点头,“那便是最好了,眼看着快过年了,陛下想必着急。”
谢星阑抬了抬下颌,令她落座,又道“陛下更急西北的雪灾,正派人去西北震灾,南下禁毒的钦差也定了”
秦缨忙问“谁去”
“兵部员外郎赵乾志,他曾在连州任参军,对西南一带还算熟悉,陛下给了他调兵令牌和谕旨,当地官府和衙门都会尽力配合。”
说起兵部,谢星阑眼神微暗道“今日崔慕之怎会去戒毒院”
秦缨迟疑一瞬,“今日腊八,说是他们府上设宴,要请我与父亲过府,他们此前为了答谢我,曾登门拜访,不过那日我碰巧没在。”
稍稍一顿,秦缨又道“我是不打算去的,戒毒院正忙着,汪太医才找出了治毒之法,没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在那位赵大人南下之时,也要将治毒戒毒的法子一并带去西南才好,当地也要设戒毒之处,毒瘾不除,坊间毒膏极难断绝。”
谢星阑缓缓颔首,见秦缨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袖袋,便道“担心你母亲的事真有内情”
秦缨抿了抿唇,“不知怎么,我感觉不太好,前次母亲忌日,父亲在母亲墓前说了许久的话,现在想来,我似乎从他面上看出了几分愧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