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蕤喜滋滋地递上请帖,才道“就说他出身不高,能娶了我,便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还说什么要与我相敬如宾,绝不辜负”
饶是李芳蕤性情豪烈,亲口道出此言,也觉颇不好意思,“反正就是一番豪言壮语,真挚万分,连我父亲都深受感动,我母亲自然更满意了。”
秦缨细细看完了请帖,实觉欣慰,“那可见,方大人并非古板之人,以后他会越发懂得疼惜人,这才是女儿家所求良人。”
李芳蕤笑起来,“可不是,后来我父亲还说,我们满门皆是武将,问他愿不愿意入军中,我心道他通身文儒之气,哪里能做武将可不想,他竟一口应承下来,将我父亲哄得好生高兴”
秦缨笑起来,“那你怎么想”
李芳蕤道“当初我不愿去韦家,除了打听到韦家公子私下里品行不端之外,还觉得书生不过都是些酸儒,若是连我都打不过,那怎能做我夫君但后来看方君然为我挡刀,我方知,只要是顶天立地大丈夫,文士或许比武将更有气概,后来见他写的一手好字,见他出身寒门却不卑不亢,不畏权贵,我便愈发心折”
李芳蕤神容一振,“做什么武将,他最好能成为那文臣之首,辅佐陛下,安邦兴国,方才不负他十年寒窗苦读。”
李芳蕤豪情万丈,秦缨也觉欣然,“初一的婚期,哪日去为你添妆呢”
李芳蕤笑道“月底二十八,到时你来为我添妆。”
秦缨应好,李芳蕤又道“再过两日便是上元节,你可要出去转转”
上元佳节,正是逛灯市的好时候,过了上元节,这个年才算真的过完了,秦缨正迟疑着,李芳蕤又轻声道“到时候叫上谢大人,我们一同去,岂不正好”
秦缨苦笑起来,“他只怕不得闲”
这么一说,她问道“可是方大人也去”
李芳蕤轻笑一下,“不错,眼看着便要成婚了,我与他还未出游过,我便想着,上元节去凌烟湖逛灯市也算是出游吧再往后,母亲要我在府中待嫁,我便没机会出去了,定北侯府上的春日宴我也去不成了。”
秦缨了然,便道“那我不好作陪了,若我在,方大人多半仍要端着架子,我可得回避些,正好我爹爹这几日身体不适,我便好好陪他过节吧。”
李芳蕤叹息,“好吧好吧,那便不强求了。”
几句话说完,李芳蕤也不多留,虽说她嫁妆婚仪早已制备周全,但如今婚典将近,仍有许多事要忙碌,秦缨将她送到府门处,又折回去见秦璋。
看到喜帖,秦璋也觉欣慰,秦缨便与秦璋商议,届时送什么为李芳蕤添妆,待商量的差不多了,秦璋看看秦缨,心底又发起愁来。
等秦缨出了经室,便听闻沈珞回来了。
回清梧院后,沈珞才禀告道“今日谢大人还是不在衙门,小人见到了谢咏,说是画像已经初步画成了,大人正带人再排查当夜去过赏雪宴却人证不足之人,至于那死者的案子,谢咏说排查到了十多家世家身上,其中便包括郡王府和定北侯府。”
秦缨扬眉,“如何排查到的”
沈珞又道“腊月二十六那日,相国寺法会,郡王与郡王妃去了,定北侯府一家子都去了,更紧要的,是郡王府所在的长宁坊,和定北侯府所在的长明坊,都是侯波去过的,除此之外,谢咏说,还查到侯波在未进城之前去过城外神策军大营。”
秦缨不免有些纳闷,“神策军大营”
沈珞纳闷道“不知为何去,如今城西的灾民大营,乃是京兆衙门与神策军共建,不知道他是不是跑去那里买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