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的时辰后,书房内外皆安静的落针可闻。
谢星阑眼底掀起一阵又一阵惊涛骇浪,而门口谢坚几个,更被秦缨所言吓得面无血色,冬末初春的寒风幽咽着穿堂而过,瞠目结舌的几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见几人神色,连秦缨自己,也后知后觉地生出荒谬之感。
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道“我知道此推测太过诡奇,太过惊天动地,可我关联所有线索,只能想到这般可能”
从震骇中缓过神,谢星阑眼底只有由衷赞叹,而随着秦缨所言,曾经盘桓在他心底最大的疑问,也似乎在此刻得解,他定声道“你适才所言种种皆有迹可循,只是你说的病,令人难解”
秦缨拧眉道“此间还有颇多关窍需查证,譬如薛”
话未说完,院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秦缨眸色一凛,忙朝院门口看去,便见个谢氏武卫快步而来,还未走到跟前,惊声道“公子,衙门里出事了,赵燮死了”
谢星阑目光骤然锋锐起来,大步走到门口,“怎么回事”
武卫沉声道“衙门的人还在府门处,说赵燮畏罪自杀了。”
谢坚与谢咏对视一眼,谢坚诧异道“这几日我们并未再审赵燮,他好端端的,怎么会畏罪自杀”
秦缨上前来,“去衙门看看便知。”
时辰已晚,谢星阑看向秦缨,正要说什么,秦缨立刻道“我与你同去。”
谢星阑深深看她一瞬,终是点头。
几人出发离府,待坐上马车之时,白鸳指指节颤抖地握住了秦缨,“县主,您刚才说的那些,若若被宫内知晓,只怕是”
秦缨覆住她手背,自己的心亦在狂跳,适才她所言种种,但凡一处露在人前,按此前义川公主母子和谢氏的遭遇来看,只怕他们都要招来杀身之祸。
秦缨语声坚毅道“别怕,守口如瓶便好。”
白鸳“嗯”了一声,牢牢抓着秦缨不放。
一进金吾卫衙门,便见冯萧在门口候着,看到谢星阑和秦缨,他满脸愧疚地迎上来,“大人,属下有罪”
“怎么回事”
谢星阑打断冯萧,只问经过。
冯萧立刻道“这几日没审过赵燮,赵燮也还是从前那般镇定自若的样子,可就在半个时辰之前,看守的狱卒发现放在门口的食水未被他拿进去,立时起了疑心,待仔细一看,方才见他在地牢一角咬舌自尽了,死前,在地上用血写了一行字,道他认罪,狱卒去探脉搏,便发现人已经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