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生物,都必须先切实地活着,才会懂得死亡的意义。”
她蹲下身,平视这孩子毫无波动的双眸“你活着吗”
小孩伸手捂住左胸口,又搭了搭自己的脉搏,随后确定道“活着。”
司露摇摇头,“不是生理意义上的心脏跳动、脉搏平缓,也不是呼吸频率这只是人类生存的本能,就像你用你那些常规手段来保持能量一样。”
她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其实我很讨厌对别人说教,和人讲大道理如果你真的觉得你的生存方式是正确的,是好的,我不会多嘴置喙。”
她摸了摸他的头“但是,你喜欢喝汤,你觉得汤的味道是暖的、好喝的,是让你感受到快乐的,你在用常规手段来维持生存所需能量时,有这个感觉吗”
小孩摇摇头。
“因为常规手段只是生存,喝汤才是活着。”
司露替他将胸口的斗篷拉紧,“对于你而言,现在死亡,只是单纯地失去呼吸、脉搏和心跳,失去对世界的感知,甚至只是失去了本可以用来做实验的未来时间,对吗”
小孩点头。
“对死亡没有感觉的人,是无法理解死亡的人类不是机器,人类之所以为人类,是因为有血肉、有感情,有精密的机器无法替代的人性。”
她最后拍了拍小孩的肩膀,“你得先活着,然后才能死亡。”
这孩子还是一副懵懂的样子这在这个少年老成的小孩身上是非常罕见的表情。
司露不再多言,她该走了。
“等等。”
稚童的声音叫住了她。
司露回头,见那孩子把身上的斗篷解了下来,金色的头发与熟悉的衣衫暴露在她的眼前。
草她就说为什么这孩子的脸看上去这么眼熟
是你阿贝多
原来你小时候是这种风格吗
她就说这倒霉孩子的“妈妈”的风格怎么听上去那么像杜林的妈妈,这特么就是同一个妈啊
槽点太多,以至于司露一时失去了语言能力。
小阿贝多走到震惊的司露面前,将斗篷递给了她。
“你看上去很喜欢这件斗篷,作为你护送我上山,给我烹饪的报酬,希望你不要嫌弃。”
司露挑眉“你是看出了我想要这件斗篷才”
联想到小孩最开始对雪山毫无惧怕的态度,中途却突然改变口风让她护送他上山,还要给她“报酬”。
小孩点点头“被你看穿了。”
司露不要用这么平缓的语气说这种惊讶的话啊,很阴森好吗
“你不放心我独自上山,是因为我看上去很年轻,你怕我遭遇危险这虽然是善心,但是很遗憾对当时的我造成了困扰。”
司露
“当时的情况下,我只有向你展示我能在雪山上活下去的能力,你才能放心放我走。”他抬头,看向司露,很认真地道,“这是对于善心的回报,请你收下。”
说着他看了看身后的保温箱“也是对这些食物的报酬,希望你不要觉得太过廉价。”
司露不,一个全元素抗性的斗篷换几顿饭,怎么都不算廉价了。
但是她叹了口气“你留着吧,我不需要。”
她怎么样也不至于去和一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孩子抢防具哪怕知道对方是阿贝多也不行。
而且雪山上危险重重,他确实比她更需要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