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吗好像也不,她只是觉得困惑。
生为冰冷造物的散兵,天生便具备了“感情”的功能。
但生为人类的她,却在这么多年的苦学后,还会因为这样的事产生“困惑”。
梦境中的四个人,表面上似乎她是那个唯一的人类,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比起阿贝多和散兵那样有血有肉的人造物,她才
是其中的异类。
这让她费解,也让她颓然这么多年她努力所做的一切,都似乎是徒劳。
她研究学习了那么多年,到头来却连散兵这个人偶的“感情”都无法理解。
他对“母亲”的感情,对踏鞴砂的感情,对博士的感情
司露走神地看着眼前渐渐熄灭的火堆,突然有一阵淡淡的清香自身旁滑过。
她低头,一只白皙的手掌伸了过来,指尖夹着一朵纯白的塞西莉亚花,如一片黑夜中骤然破空的光芒,盛放在了她茫然的眼底。
“你看到这朵花的时候,是什么想法”花的主人语调十分轻柔。
“想法”司露愣了一下。
“脑海中的第一个反应,不用思考。”
“我在想为什么雪山会长塞西莉亚花。”
颇为不识情趣的反应,但温迪脸上笑意未改,“然后呢说出来。”
“然后我意识到,这花不是长在雪山的,应该是你从摘星崖弄来的。”
温迪没有接话,还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再然后我开始思考你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把这朵花拿出来。”
温迪开口了,却只是纠正了她“不是拿出来,是送给你。”
司露顿了顿,“现在我开始思考你为什么要送我花了在人类社会中送花的含义有很多,我脑内能一瞬间闪过数十种答案,一项一项和现下的情况做了比对,一一排除,然后再筛查”
仿佛是什么难以理解的绝世难题,司露在面对“被人送花”的一幕时,脑内的思绪能瞬间组成万字大长篇。
“排除到最后,我剩下了三个相对靠谱的答案。”
“说说看”
“第一,我们现在身在雪山,面前又有一团火堆,你将这朵花递给我,或许是想要我用做以塞西莉亚花为底料的菜。”
在常人看来十分离谱的答案,温迪眉目不动,无声地鼓励她继续开口。
“第二,你觉得我现在有点醉了,塞西莉亚花的花香清醇,可以解酒。”
温迪“哎呀,这连我都不知道呢,奇怪的知识增加了哦。”
“第三,在正常人类人际交往的前提下,我此刻或许算是情绪低落的状态,你给我送了一朵花,或许你是在安慰我”
唯独在第三个看上去最靠谱的答案上,司露用了问句。
温迪笑了笑,没有回答到底哪个假设是正确的,只是反问了一句话。
“那么,如果情景互换,如今坐在这里低落的是我,你会怎么安慰我呢”
司露认真思考了一下,“给你加五百万债务。”
温迪
“你等会儿,我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使,你说的或许是减”
司露一本正经地给他解释道“在我的概念里,让你走出情绪是比空话安慰更有效地方式毕竟我不会安慰人。”
温迪看出来了。
司露继续道“但我知道,人在忙碌起来的时候,情绪对他们产生的影响会趋近于零所以我会选择激励你去干正事,比如赚钱。”
温迪挥挥手,夜色中绽放的纯白花朵在指尖散去,他笑了一声。
“你看,在我给你送花的这件事上,你虽然绕了些路,但最终还是得到了正确答案。而在换位思考的前提下,虽然阶段性呈现出来的方式不太寻常,但你却从未质疑过为什么要去安慰一个低落的人。”
这是司露第一次从浪漫到骨子里的吟游诗人口中,听到如此严肃又一板一眼的分析。
大概是觉得以她的脑回路,他不适合用含蓄而诗情的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