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厄的脸色几乎铁青一片。
“谢,谢非晚。”
在他因为大战而躺在王室再生仪里治疗的那七天。
谢非晚,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让人甘愿自尽的折磨。
“对不起”陆厄很小声地贴在他耳边道歉,心疼的感觉几乎让他难以呼吸,“你别怕,我会治好你的,没关系,都会好起来,你会没事的,我向你保证,这样的失误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说完了,又亲一亲他冰冷的耳廓。
可怀里的人瘫软无力,早已没有意识。
也听不到他半句许诺。
陆厄似乎不太习惯给人道歉,他脚步有些虚浮,他开始觉得王庭的走廊怎么可以这么长,治疗室为什么要建得那么远。
时雾已经这么痛苦了。
他应该分秒必争地得到治疗才对。
这条路怎么好像走不到尽头。
走廊太长了。
长到他的思维开始莫名其妙地发散。
他知道了。
霍尼能活下来,是因为他精神力突破了,而不是年轻的军官在保护着他。
而时雾。
他的重伤里。
似乎隐藏着更惊天动地的秘密。
被猜疑和愤恨包裹上的坚信,一旦裂开第一道缝隙。就如同抽丝剥茧一般,慢慢地开始让年轻的皇帝,想到更多的可能性。
事实,可能和他当初所想的截然相反。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莫名的恐惧开始从足尖往上蔓延,直到将他整个人头顶也彻底浸没。
他一次也没想过认真听时雾解释。
但是此时此刻,他忽然很想听他亲口告诉自己,那一场大战到底怎么回事。
也许,时雾只是太怕死了,毕竟他只是个柔弱的oga。
也许,他是被虫族威胁了,毕竟,虫族那么恨他。
或者,还有更多的理由。
他为什么从没想过听他说一说。
等他醒过来,他会和他认真地道歉,告诉他,你想活下来没有错。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你是有苦衷的,或者对我哭一哭也好,告诉我你有多害怕,跟我说你根本不是故意的。
那样的话,我怎么舍得罚你那么重
陆厄将时雾抱进了王室治疗仪里。
这一次,霍尼为了时雾的安危,没有阻止他将人带去,而陆厄为了防止霍尼再一次暴走,也没有阻止他跟来。
他们解开时雾手腕上的纱布时,还能看到上面被手铐磨破的血痕。
霍尼几乎是克制不住地想要架起手里的电磁炮枪,将自己这位冷酷绝情的王兄连带着他挚爱的王位一起轰成渣滓。
“陆厄,你觉得谁都想算计你的王位是不是。”
“再怎么说,他帮帝国打过那么多场胜仗,就输了这一次,一次而已。”
“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
再生治疗仪启动,陆厄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脑海里的疼痛的确减轻了差不多一半,可他的脸色并没有好看到哪里去。
“谢非晚,他精神力只有ss级,你知道吗。”
“怎么会是ss级,我想不明白,我和他交过手,他明明无比强大。”
霍尼即将扣动扳机的手缓缓放下。
“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一直很害怕精神镣铐,从他在星舰上第一次拿出这样东西,时雾就对它表现出了异常的恐惧。
他为什么没早点发现。
这个人,他不仅不是a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