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儿终于挤进来,“我他确实抢了我俩的肉。”
陆蓝紫回头看了眼组长,他心虚地低下头。
这不是聪明人,干了坏事没有那么强的心理素质,这会儿正心虚呢。陆蓝紫问他,“他们说的对吗”
组长吓得腿发抖,“是我抢的。我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陆蓝紫哼了一声,看向赶过来的徐掌墨,“将他的组长位置撤了,负责搬砖,当一名小工,每天要最后一个吃饭,不许吃肉。”
她看向张虎儿,“他抢你肉是他的错,但你应该报告徐掌墨或是我。怎么能动手打人罚你两天不许吃肉。”
张虎儿眼泪掉下来,却也只能接受这个惩罚。
吃完饭,陆蓝紫离开工地,去了趟孔家庄子。
这边的女隶目们正在给这些年轻人扫盲。
15岁至20岁的男孩和女孩都被叫到这边上课,每天吃一样的饭菜。以读书识字为要,并不需要他们做活。
夜幕降临,工人们打完饭菜,并没有留在工地吃,而是踏着夜色回家。
晚饭这顿饭馒头不管饱,每人最多带个馒头。菜也是每样一勺,并不能多打。这些人却很满足。
张儿和张虎儿并肩往回走,张儿责怪张虎儿脾气太大,“你该忍忍。哪怕告状也行啊。徐掌墨不给主持公道,不是还有陆县长嘛。她给我们吃这么好的饭菜,肯定愿意给我们主持公道,你脾气太急了。”
张虎儿平时很能忍的,这跟他自小的生长环境有关。穷是原罪,哪怕他们是同族,并不妨碍自家人欺负自家人。
张虎儿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原本服徭役不包括我们。但是里长不肯让小儿子过来吃苦,就让我来了。凭什么我要受他们欺负”
他家只有一个男丁,怎么也该不到他。
张儿叹气,“谁说不是呢。可那是里长啊,他有钱有势,咱们又斗不过他。”
张虎儿抿了抿唇,他后悔打人了,要是他不打人,他就能将肉拿回家,给母亲吃。
快到村口时,张儿小心翼翼打开盒子,夹了一半肉给张虎儿,“你拿回去吧。”
“这不行。”张虎儿推辞。
张儿紧持让他拿着,“要没有你打人,以后咱俩的肉都被那人抢走了。”
张虎儿挠挠头,张儿刚刚还舍不得,见他婆婆妈妈不肯接,反倒硬气起来,“拿吧。不就是块肉嘛,以后我们多挣点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张虎儿这才接过,“要是陆县长也招男隶目就好了。我也想当隶目。我听说那些姑娘训练时顿顿都能吃饱。”
那两个姑娘回村时,被村民们打听过。当时她们说顿顿都能吃饱,没人相信,只觉得她们是在夸大。可现在他相信了。
张儿也想当隶目,但是她不招啊。
两人在路口分开,张虎儿小心翼翼捧着盒饭回到家。张母还没睡,正在堂屋等他,看到他回来,松了一口气,忙去灶房端饭。
老旧的木桌上是一个粗瓷碗,裂了一道口子,装的是个玉米窝头和一块萝卜干。
“快吃吧。娘一直放在灶上给你温着。”
张虎儿将怀里的碗拿出来,“娘,把这些也给热了吧走一道儿都凉了。”
张母回头一看,只见陶碗里是一些菜以及个白馒头。
张虎儿献宝儿似地将碗递到母亲鼻端,“娘,你闻闻这是什么味道”
张母嗅了嗅,她闻到一股肉香,却不敢相信,“哪来的肉香是豆子吧”
豆子煮熟放酱油也有肉香。她只听人说过,没亲口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