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进来就听到祖母编排我们。”史四少爷笑着上前行礼问安,又对着穆揽芳拱了拱手,脸上浮现一层薄薄的绯色,接着便垂下眼睛接着道“不知道的,听您这样说,还当我和大哥不够孝顺您呢。”
老太太笑骂他一句卖乖,而后把江月引荐给他们兄弟二人。
同样的,看在穆揽芳的面子上,史家兄弟也客客气气地跟江月颔首,而后落座。
史家四少爷坐到了穆揽芳身侧,当然因为两人的亲事还没有过明路,所以两人中间还隔开了一个空位。
史家大少爷则自然坐到翰林家出身的卫氏身侧。
卫氏还恭顺地起身,给他腾了个位置。
江月神色不变地收回视线,没多大会儿丫鬟将艾条呈上来。
艾灸需要宽衣解带,就不方便在人前施展了。
江月随老夫人进了内室。
内室里没有外人,史老夫人也并没有换了副面孔,而是依旧表现得十分慈爱,在这个略显漫长的过程中,跟江月多攀谈了几句。
得知她父亲去世不久,现下招了赘婿自立门户,老夫人还语气怜惜地道“我夫君也走得早,四十岁不到就守了寡。但你瞧,我现在的日子也不比旁人差。你是个有本事的,将来也能带你母亲过上好日子。”
江月对老夫人感观还不错,便也陪着她闲聊了一会儿。
暖融融的艾条悬于施灸部位上,平行往复移动,很快近来没怎么休息好的老夫人便开始昏昏欲睡。
江月并没有喊醒她,让丫鬟扶着老夫人躺下,接着完成后头的步骤。
等艾灸结束,史老夫人也已经彻底睡熟过去。
江月净了手出来,就看到其他人都没有离开,大夫人朱氏换了位子,坐到了穆揽芳和史四少爷中间,正亲热的拉着穆揽芳的手,跟她介绍府城里头的新鲜玩意儿。
“祖母如何了”史大少爷先瞧见她出来了。
“老夫人已经睡下了,不过老夫人没说错,她身上的风湿痹症是积年的毛病,所以一次艾灸可能效果并不明显。”
朱氏笑道“江娘子谦虚了,婆母近来睡得不好,你能让她这么会儿工夫就沉沉睡下,足见医术过人。”
穆揽芳招手让江月到自己另一边坐下,而后跟她挤挤眼睛,道“我才夸过你呢,说你什么病症都能治。他们读书人常年劳心劳力,身上也多不爽利呢。”
江月会意,这是要让她给史家四少爷诊诊脉。
这确实很有必要,毕竟再好的家境也没有一具好身体来的重要。
她让江月来帮着掌眼,则主要也是看看这位史家四少爷身体有没有什么暗病。
随后,江月便以为史家两个读书人调理身体为名目,先后搭上了他们兄弟的脉。
她先看的,是坐得离他们更近一些的史家四少爷。
搭上没多久,江月便悄悄递给穆揽芳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
史家四少爷虽然看着瘦,但脉象磅礴有力,身子骨好得很,并没有什么暗病。
穆揽芳跟她笑了笑,又同史四少爷的眼神不期而遇,略显羞赧地垂下了眼睛。
后头便是史家大少爷。
虽然给他诊脉不过是走个过场,便只隔着袖子搭了一瞬。
半晌后,江月神色不变地道“大少爷有些劳累过度,想来是周居劳顿和读书太过辛苦,但正当壮年,便也不用吃什么药,注意劳逸结合就好。”
给他们二人诊完脉,丫鬟出来说老夫人已经醒了,只是难得睡得好,还不想起,只说请穆揽芳留下多玩一阵子,另外还让丫鬟询问江月方不方便后头几日接着来给她艾灸。
江月倒也没什么不方便的,便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