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这话,纷纷把手里的汤碗挪的更远一些。
有人嚷道“菌子是侯源带人去采的”
“还好多了个大夫,不然岂不是都让侯源毒死了”
“放屁,老子亲自采的菌子,怎么可能有毒”侯源立刻反驳。
江月认出他就是之前,替陆珏愤愤不平的那个。
他约莫十四五岁,个子一群人高马大的男子中显得十分矮小,站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毫不示弱地叉腰嚷嚷“老子三岁就跟着村里人满山跑了,还能分不清什么菌子能吃、什么不能吃你们要是不信,我先喝一碗给大家看看”
他丝毫不心虚,也有人帮着他道“是啊,猴子一直负责大伙儿的吃食,从来没出过岔子的。”
“那难道是江大夫看走眼了”
“各去干自己的事儿去,少喝顿汤也不会死”齐策喊了一声,想止住这场争执。
但那侯源气性不小,夺过一人手中的汤碗就要亲自喝了,以此明志。
“猴子”齐策大喝一声,江月的银针已经脱手。
侯源只觉得手肘一麻,手中的汤碗便跌到了地上。
“没必要为了意气之争,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江月不徐不疾道,而后视线在营地里逡巡一圈,看到有人抓了一只野兔捆在角落,“用野兔试就好。”
这起子事儿若不论出个是非曲直来,还真的不好罢休,齐策便把那兔子抓来试了试。
如江月所言,没过多久,那野兔就出现了呕吐、腹泻、麻痹的症状。
侯源没了方才的火气,塌着肩膀嘀咕说“难道真是我采错了”
齐策对着江月拱了拱手,转过头冷着脸道“后头侯源不许再碰大家的饭食,等回去了,再另外领罚。”
侯源垂头丧气地应了声是。
看他这样,方才还在骂他的那些人反而上前勾着他的肩膀,“蔫蔫哒哒的干啥大家也没喝,以后小心些就是了。”
“你这小子别是害怕回去挨军棍,指望哥几个帮你求情吧”
“你小子这小身板怕是真的遭不住几棍哦”
侯源又被他们说的炸了毛,一口一个老子的笑骂他们。
血气方刚的小子们很快又闹成了一团。小小插曲就此揭过。
后来再上路,江月都会留心去看一眼饭食。
夏末秋初的时候,一行人先到了暨城。
人困马乏的,齐策让众人在暨城找客栈歇了一夜。
而镖师王栋也完成了这一趟镖。
分别之际,江月给了他一纸包、普通药材制成的金疮药,当做工钱之外的谢礼。
王栋收下之后,返程前也不忘提醒道“暨城比路安乱,邺城又比暨城乱,娘子自己小心。”
江月点头说自己省得。
在暨城留过一夜,第一日天刚亮,一行人再次上路。
齐策来到江月乘坐的马车前,就看到侯源已经早他一步,等在那儿了。
“齐大哥还搁前头带队,我来给江娘子赶车。”
江月后脚从客栈里出来了,齐策以询问的目光看向她,江月也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