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好笑道“让你跟了我盘了几天账,这新词倒是学了不少。爆竹不贵,不用你的压岁钱,咱家买得起。但是爆竹太危险了”
说到这儿,江月顿了顿,想着这小子聪慧,若干巴巴地这么说,难保他不会转头缠着别人给他买。
于是她接着补充道“我会害怕,很害怕。所以只看别人放就好,不能拿到家里放。”
“那我保护你嘛。”小圆球努力地挺了挺胸膛,还垫起了脚,无奈他虽长得比同龄的孩子快,此时努力垫脚,还不到江月的腰。
不用江月说,他也知道自己这么点大,保护不了她什么。
他塌下背来,蹙着眉努力地想了一阵,然后想到了什么,抬起脸笑着说“那喊姐夫来,让他来咱家放。”
他这喊阿月的习惯是改不过来了,左右两人也是同辈,江月纠正过几次就随他去了,和这个称呼一样,他喊陆珏的称呼也成习惯了,家里人想着反正再过不久,陆珏便是这小家伙的名正言顺的姐夫,而且他也没有外出见人的机会,就也由着他喊了。
“他忙着呢,等他忙完了再说。”
说起这个,江月也有些感叹,毕竟自打她穿越过来,即便是去年受伤昏迷那阵,每个年关都是一道过的,今年虽同在京城,却为了那些个糟心事儿,得暂避开,连年前送节礼,都是齐战代劳的。除夕这天他更是得在宫中赴宴。这年宴比中秋家宴的规模还盛大,估摸着是天不亮就已经进宫了。
江月不是个爱操心的性子,也对他十分有信心,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想到他的时候,神思就会忍不住发散。
就好像现在,她甚至会想,不知道宫宴上的菜色好不好,上次家宴,那些个菜就都是精致有余,热气不足。今日怕是那上菜、试毒的流程更长,吃到肚子里必然是不好受的。
“那他下次不许这么忙了”小星河看着她若有所思的神色,气鼓鼓地说,“我帮你说他阿月不生气”
江月本也不是再生气,听了这孩子的话便不由笑弯了唇,秃噜了他脑袋一把,“这么卖乖也不行哦,还是不能买爆竹的。”
“好吧。”被戳穿了小心思的小星河耷拉了脑袋。
“不过这个天眼看着就要下雪,下午我陪你打雪仗”
“好”他一下子就被哄好了,脆生生地应了一声。
姐弟俩在熊慧她们的陪同下,又在街上看别人家的小孩放了一刻钟的爆竹,天色黯淡,鹅毛大雪落了下来。
江月牵着小星河原路返回,刚走到门口,一辆马车正好停到了江家门口。
近来频繁也有送年礼的马车登门,其他人都见怪不怪的,江月却发现这马车的规制不同,比陆珏日常用着的还气派堂皇。
看着像是宫里的造物。
江月不动声色地让缪夏把小星河送进家门,然后伸手在自己的穴位上按压了几处。
下一瞬,那气派堂皇的马车停稳,下了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江月也见过,是坤宁宫里的掌事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