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的上元节前,皇帝写好了密旨,在群臣的见证之下,把密旨放进了玄铁所铸的铁盒之中。
京中越发纷乱,最先被害正是嫡出的八皇子。
据说是在京郊庄子上遇到了刺客,砍伤了他一条腿,滞留在京郊养伤。
二皇子突然染了重病,连床都下不得。
七皇子则是在家中吃多了酒,掉进了池塘里,落水之后染了咳疾,一直不见好。
过家家似的争斗里越发荒唐,直到正月下旬,宫中说存放密旨的宫殿走了水,虽大火及时扑灭,铁盒也完好无损,但有没有人趁着这场大火,偷看那道密旨就不得而知了。
自此之后,上窜下跳的三派人马这才算彻底安静下来。
陆珏并不再来江家,连书信都很少给江月写,只三不五时送些小玩意儿,一时是某块被掰开的糕点,一时喝剩下的茶叶,又一时是某个看着十分不起眼的香包
都是带着毒的东西,赋闲在家的江月正好拿来研究解闷。
正月末,是当今皇帝的寿辰。
再有一月便是江月和陆珏的婚期,这次江月不好再接着称病,陆珏也让齐战来传了口信,让她安心去贺寿即可。
这次再入宫,江月便算是有些经验了,到了坤宁宫,直接选了个角落坐着。
其余皇子妃和妃嫔先后到场,也都没有之前喁喁私语的兴致,个个都默不做声。
到了午前,胡皇后带着留在宫里多日的荀凌华出场,又是差不多的说辞和流程。
这次她没把江月喊到身前,仿佛忘了她这么个人一般,只拉着二皇子妃和七皇子妃,询问她们夫君的病情。
江月乐得清闲,端坐着闭眼假寐,有个宫人上来换茶水,不知道何时就在她茶碗下放了张字条。
字条上就两个字小心。
字如其人,这字写的并不算多好看,但大开大合,颇有武将之风。
江月面色不变地把字条收了,忍不住看了陪在胡皇后身边的荀凌华一眼。
秋弥之后,宣平侯被皇帝责令闭门思过,荀凌华也未曾和她来往过,等到了除夕宫宴过后,她更是被胡皇后强留在宫里不得外出,二人彻底断了联系。
正午的时候,午宴开始。
江月落座之后,便发现安王妃坐到了自己身边。
“江姑娘近来瘦的厉害,想来是大病初愈,这些个油腻荤腥便不要用了,没得让病更严重了。”
安王妃说着,点了离江月最远的一道格外不起眼的冬瓜盅,“还是这种清淡的更合你用。”
他说完,负责布菜的宫人却并没有动,反而好像拿不定主意似的,看向了坐于上首的胡皇后。
胡皇后笑道“本宫就是看着江姑娘格外清瘦,才特地命人准备了食补的好东西。江姑娘便是没胃口,也多少用一些。其他人也是,对你们的身子都有好处,莫要辜负了本宫的心意。”
她到底是后宫之主,江月也不好推辞,先起身道过了谢,又寻了个宫人,说想出恭,劳烦她带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