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世子的诊治需要时间门长,他又是晚辈,便主动说先让江月给福、荣两家瞧。
等送走了她们,江月才开始给安王世子诊治。
忙到午饭前,安王世子的拇指已经被分了出来。麻沸散的药效还未过去,他尚在昏睡,江月留了曲莹在诊室内看守,自己先出了来。
安王妃看着她额头细密的汗珠,递出帕子歉然道“早知道今日福王妃来复诊,便该另外再来叨扰。”
江月接了帕子擦了擦汗,“治病而已,怎么是叨扰再者若论先后,我是答应你家在先。原说前头世子怎么一直没来,莫不是前头你也是这么想的”
安王妃抿唇笑了笑,前头帝后新婚燕尔,他们母子知情识趣,特地没进宫来的。
她也不提这个,只笑道“前头还担心娘娘被两位老王妃为难,这才那日听到了消息后,立刻跟着她们进了宫。现下看是我想窄了,娘娘光凭一手精湛的医术,便已然能让她们无话可说。”
人活在世,谁人、谁家没个病痛,或者能确保将来不必求到江月这医仙头上的呢更别说宗室里头这些个皇亲国戚,不愁吃穿,就担心有了病痛,没过够好日子就离世。
福、荣两家在宗室里辈分最高,尚且承了江月的情,没有再为难了,其他人就更是如此。
从这之后,江月的坤宁宫里偶有宗室长辈来访,也都是客客气气来寻医问药的。
这年盛夏,宝画和熊峰定了亲。两人年岁不小了,家里都有些着急,婚期也就定的近,就在秋天。
宝画出嫁之前,江月特地回家住了几日,两人还跟早先在南山村里一样,同睡一张床榻。
江月向她询问,是不是真的喜欢熊峰的时候,她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反正就是一直跟他玩的来,特别玩的来。如果真要有人一道过一辈子,跟他一起肯定比跟旁人一起有趣的多。而且他还跟姑爷求了赏赐,要了个宅子就在咱家同一条街上。他说往后我想回家来就回家,反正他白日都要上值,不能陪着我,等到晚上就来接我”
提到熊峰她就忍不住的笑,相比早先提到李勤的时候,她脸上只有懵懂,江月见了也跟着弯了弯唇,摸了摸她的头发,不由感叹“咱们宝画真是长大了。”
到了他们婚礼那日,陆珏亲自来主婚,同来赴宴的还有重明军中的将士。
一群大老粗,初时还一口一个陛下的,等喝大了,又大着舌头跟从前似的一口一个殿下,还有酒劲儿更猛的,又哭又叫,说“跟着殿下才有了如今的好日子,就是可惜没了的那些兄弟”
到底是人家的大喜日子,旁边尚且清醒的人立刻把那人的嘴给捂上了。
热闹到了月至中天的时候,熊慧率人给酒蒙子一人灌了碗醒酒汤,再把他们都塞进了客房,熊峰也脚步踉跄地进了新房,婚礼才算结束。
江月和陆珏一道坐上回宫的马车,他也喝了不少酒,目光迷离,呆坐在车窗边上,看着悬于夜空的玉盘出神。
江月倒了热茶递给他,他接过后却没第一时间门喝下,而是有些疑惑地询问道“月娘,你说什么样才算好日子”
江月想了想,给出了答案“不为生计所苦,有家人朋友在侧,有自己的喜欢、并且愿意付出一生的事情做。”
陆珏仰头喝下热茶,略有些孩子气地说累了。
“睡会儿吧,到家了我喊你。”江月让他靠在自己膝上,伸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