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画到了这会儿也实在憋不住了,虚虚地靠在江月身上,嚼着果子说了来龙去脉。
原来他们二人出京的时候还好好的,虽是宝画提的,但熊峰却也早就有了念头,二人一拍即合。
只是出京的时候,二人遇上了几个相熟的街坊邻居。
年迈的老阿公询问他们夫妻这是去哪儿
熊峰用大嗓门回答“去找我们王爷”
“找谁”老阿公问了半晌都没问弄明白。
其实也不怪老阿公耳聋糊涂,实在是京城里王爷不少,除了最德高望重的福王和荣王外还有还几位王爷陆珏那些个兄弟,除了八皇子和二皇子、七皇子先后在皇陵病逝了,其余都到现下都还活的好好的。陆珏在位时,跟他们是同辈,有意压一压他们,不给他们封王,旁人也不好说什么。但陆洵是小辈,他上位后不给亲叔叔封赏会为人诟病。
其实也算是陆珏特地留给他施恩的,那些个皇叔在侄子手底下才得了封位,虽说没什么实权吧,但总归是承了他的恩,便也不能师出无名的闹幺蛾子。
加上陆珏,现在京城里一共有七位王爷,上了年纪的老阿公实在是反应不过来。
宝画就说“我们去找医仙娘娘和她家那位王爷”
“哦”老阿公立刻会意,对着熊峰道“你早这样说,我就知道了嘛”
后头这消息很快扩散开来,不少百姓都给他们的马车上添东西,像现下两人吃着的盐渍果子,就是他们给的。
“打那儿之后,他就气不顺呢。说姑爷从前是战功赫赫的战神,又当了好几年的皇帝,给天下人办了那么些事儿现下旁人居然要听了姑娘的名讳,才能把他和其他那些个王爷区分开来。我一开始还劝着他,说是那个老阿公糊涂了,旁人又不是都那样的,像后来给我们送东西、让我们帮着带问候的百姓,就也不是只为了姑娘,也有不少是为了姑爷的嘛”
宝画气鼓鼓地抄着胳膊,“后头本也好了,可到了关外的地界,我们沿途问了好些人,他们就完全不知道姑爷,只知道姑娘,靠着姑娘的名声,才一路顺利寻到了这里。他这是又想到前头的事,又别扭上了,我也懒得再哄他。名声这种东西,本就是凭本事挣来的,你比姑爷名声大,有啥不对吗再说了,当年姑爷给姑娘当了那么久的赘婿,都未曾有生出过不满,偏他皇帝不急太监急”
“就这点事啊。夫妻本就是一体,何须分什么谁在先,谁在后”江月好笑地摇了摇头,站起身说,“走啊,带你去看看马。”
别看宝画说着话,其实心思早就飘出去了,这次又是江月邀请,她笑着应了一声,跟着江月出了营帐。
野马的野性难驯,即便是生产在即,陆珏也没有掉以轻心,把他单独养在一片空地上,亲手给他搭了个简易的马厩。
现下陆珏正照常给他刷洗鬃毛,野马认生,熊峰不能靠近,两人就隔着马厩说话。
江月和宝画过去的时候,熊峰也才诉完苦,陆珏正一边手下不停,一边同他道“夫妻一体,你会因为旁人不称你为熊将军,而是说你是宝画家的熊峰,而不高兴吗”
熊峰立刻说不会,但憋了半晌,他接着说“可我怎么能跟您相提并论,您是不同的呀”
“没什么不同的。在宫里的那几年,她是我的皇后。在这儿我只是医仙娘娘的夫婿,我觉得很好。”
熊峰虽是个粗人,却也看得出自家主子禅位后的这二年,比从前快活恣意了许多,于是也没再多说什么。
江月领着宝画到了,她把宝画往熊峰身边推了推,而后走到马厩里,把空间留给他们。
熊峰搔了搔脸,问宝画说“你还生气吗”
宝画摇了摇头,她本来气性也不大,方才听熊峰斩钉截铁说不会的时候,就已经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