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难得有这样好的天气,远远能看到万寿山的淡影,在晴朗日空下青碧一片。相比坐公交,私家车直达当然方便得多,不需要经停,也不需要她再走最后一公里,过了颐和园,没一会儿就到学校了。
宋修筠现在的职务虽然是挂名的,但学校提前帮他打过招呼,车子在校门畅通无阻,一直开到考古文博学院的教学楼附近。
“你下午几点下课”临下车前,宋修筠侧过脸,晨光掠上他的眉眼,眼睫纤长。
“今天满课,要一直上到五点。”唐岫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课表,辅修二专就是这么个下场,到大三了一周到头都还满满当当。
“那刚好,下午我接你一块儿回去。”宋修筠说着,替她打开车门锁。
他们俩确实再顺路不过了,才十多分钟的车程,就算不太会聊天,也不至于太煎熬,唐岫没有推辞,道了声谢便背上书包下车。
他的车现在这么看来是有些扎眼,银亮的车头顶着招摇的三叉戟。但毕竟是在a大,商学院有钱的老师教授海了去了,学生们都见怪不怪,不会有人无聊到想去看看玛莎拉蒂里坐着的是哪位。
错身的功夫,他已经驱车离开,唐岫看了眼手表,也加快步子登上教学楼的台阶。
唐岫这学期的早八是满的,只有周三好一些,上午只有一节通选课。
不过她在某人的严令禁止下要退掉他的古玉器鉴赏,退改课系统又还没开放,这两周上午暂时没着落,她前一晚便特意留步告诉宋修筠“宋老师叔,明天不用做我的早餐了。”
宋修筠当时正在洗碗,听到这个称呼不太顺耳,虽然辈分上是没错的,但印象里,唐岫从来没这么喊过。
之前年夜饭上也是这样,转头看到他,支吾了一下,最后只冲他点点头,目光闪烁着,似乎忘了该怎么称呼。
倒是经常对他母亲“姨姥姥”“姨姥姥”地叫。
但她还只是个孩子,宋修筠不会过分关注这些细节,只是关掉水回头问她“你明天早上没课”
“不是要把你的课退了吗,新课还没选上呢。”唐岫回答。
不过嘴上这么说,下午课程群里发出来的会议号她保存了,打算明天早上睡到七点五十五分,闹钟一响,把笔记本打开,过去蹭一节课听听好了。
他不让她选,还能阻止她听么
反正是网课,他又看不见她的人影。
宋修筠闻言也没说什么,点头应下“那我明天少做一份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