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有片刻抬眸,阳光便跃上他的眉眼,像被夕阳染透的江水,秋水共长天一色,大概就是如此。
宋修筠下棋的技艺显然比她这个半吊子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几步下来,脸上的神色是淡淡的,却把对面的唐昶允打得拉下脸来,紧皱着眉想法子拆招,捏着棋子迟迟不肯放下。
良久后,他甫一落子,宋修筠的黑子便追了上来,修长漂亮的手指随后轻点落袋的白子,拿了浅浅一捧,转手让它们滑落入对面的棋盒中。
唐昶允气得捶胸顿足,倒把他给看笑了,微微向后仰身,嘴角弯起,不徐不疾地等他什么时候再应战。
虽然是笑着的,唐岫却觉得他离自己更远。
这种美太纯粹了,没有半点纷杂的情绪,所以理应继续纯粹下去,不被玷污。
果然,宋修筠是不会爱人的,也不应该。
像他这样的人,拥有了爱之后,反而变得不完整了。
神明就应该高坐在云端,高坐云端的才称之为神明,坠落凡间的则不是。
唐岫看到这儿,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
谁知道不远处唐昶允似乎输不起,把棋局往前一推,端起茶杯扭过头,不打算再继续下去。
宋修筠也由着他,站起身,径直往她的方向走来。
唐岫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飞快拉紧窗帘,左右看了一眼,却不知道该做什么来掩饰。
没过一会儿,敲门声响起,她才意识到宋修筠不会擅自开门进来,她在里面不管做什么他都看不见。
他在门外问她“唐岫,你想吃了饭再走还是现在就走”
唐岫愣了一下,想起明天是星期一,他们今晚要一起回知春花苑。
可她不记得自己跟他说过这周末回家来了,他怎么知道她在这儿
这么想着,她把门打开一条缝,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知道要来这儿接我”
“下午两点到的,你姥爷跟我说你回家了。”宋修筠回答。
“哦”唐岫了然,原来是姥爷让他这么做的。
好险,还好她多问了一句,差点就自作多情了。
可惜她不开车,没顺着他的话细想。宋修筠要来这儿接她,得先从机场打车回家,把车开到这儿之后,再把她接回去,中间要横跨三次北城。
嘴上只轻声道“还是吃了饭再走吧,姥姥这阵子出去旅游,姥爷一个人吃饭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