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母亲在病中痛苦的模样,粉芝的辛心中就难过的要命。
她们身为奴婢,是要伺候主子不假,可奴婢也是人,也有自己的父母双亲,难道就活该被人轻贱吗
便是在宫里,也是不许随意打骂和处置宫人的,安充衣她个抢夺宫女财务的失宠嫔妃,又有什么资格抢了她的救命钱还要轻贱她和母亲
粉芝的眼泪不住地流下来,浑身都因为悲愤而不住地颤抖着,战栗着,攥紧了拳。
安充衣跌跌撞撞已经走出灵犀宫的宫道,靠近镜影湖了,湖边栽了许多柳树和巨石来增景,沿着镜影湖的小路绕过半圈便是秀风居。
平素这里就罕有人迹,今日是除夕,更是没人会在大雪天来这偏僻角落,粉芝边哭着边环视四周,没瞧见人才放下些心来。
不做一不休,她抹着泪在雪地上小跑过去扑向安充衣,像演习过千百遍般,径直将安充衣身上的锦帕取出来揉成一团,牢牢塞进了安充衣的嘴里。
安充衣猛人猛地扑倒,惊惶之下酒也醒了些,她睁大眼睛看着身上的粉芝,恐惧发出呜呜声,拼命地挣扎。
可喝醉了的人怎么抵得过如今视死如归的粉芝,她红着眼,死死盯着安充衣的眼睛,将她的手腕紧紧攥住“都是你偷偷拿走我的银子,才让我母亲没银两可以医治,我原本不想的,这切是你自找的,别怪我”
粉芝翻身从她身上下来,胳膊猛然甩,将她反剪到背后,又趁她不备紧抓住后脑的盘起来的长发,用力把头磕在了旁边的硬石上。
“咔嚓”声碎裂的声音伴随动作传来,鲜血顿时从额头上的血洞里冒出来,顺着冰冷坚硬的石头流下来,染红了地上的白雪。
安充衣的身子一瞬间软了下去,在地上微微抽搐,瞪大了眼睛趴在雪窝里,还剩最后一口气。
第一次杀人,粉芝也吓坏了,浑身不住地颤抖,可为了自己和家里人都能活命,她不得不这么做,强行镇定下来。
她将安充衣的身子转过来,靠着石头坐着,猩红的血流到她冰凉的手上,黏糊糊的,让她止不住的干呕。
“别慌,别慌这时候跑去太医署找人,说是她自己摔倒磕坏的就好对快去找人”
粉芝从地上爬起来,身子却抖如筛糠一般,越想越怕,去太医署的路好似要走一年那么长。
班玉雅在暗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神色淡然的好像在看风景,而不是杀人一般。
安充衣当初雨天羞辱她的时候是那么趾高气扬,现在被自己身边的亲信杀了,实在是她自己活该。
时隔这么久再次见到杀人的场面,秋斐有些害怕,站在小主身边紧张得很,颤着声音轻声道“小主粉芝为何会杀了安充衣她不是安充衣的陪嫁丫鬟咱们要不还是走吧,事不关己,若是明日查起来牵连到咱们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