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休与给他整理头发,道“不是幼儿园说像弹簧床的时候了。”
云晚汀“”
顾休与还没完“你还踩奶。”
云晚汀“”
他揪顾休与袖口道“顾叔叔”
云晚汀两只手臂抱着他的胳膊,稍稍仰起头。
然而小瞎子仰头的角度从没对过,这次反而定在顾休与嘴唇的位置。
他身体又格外柔软,小奶猫一样娇娇黏黏的。
一截细瘦的腰弯出一道孟春柳枝似的弧度,轻薄的衬衫掩蔽不住,驯顺地陷入那柔弧里。
早就不是仅有顾休与一半高的幼儿园崽崽了。
就是脾气没怎么变过,拽拽袖子意思就是不准说了,跟个小皇帝似的。
云晚汀拍拍他西装口袋的位置,问道“你没有擦掉吧”
那处有只蜡笔画的简笔画小猫头,是早上出门前云晚汀给他画上去的。
“没。”顾休与瞥了眼那只小猫头。
柠檬黄色,想不明显都难,只是顾氏上下也没人敢问,更没人敢笑。
即便有人察觉大boss出办公室的频率高了不少,倒像带着小猫头招摇过市似的,也只敢自己悄悄犯嘀咕。
云晚汀摸索着,将奶瓶塞进顾休与手中道“喝不下了。”
里头还剩一小半。
长大了,但还用奶瓶喝水喝奶。
奶瓶用着方便,不易倾洒,嘬着的感觉也疗愈。
顾休与自然地旋开带奶嘴的盖子,对着大敞口饮了口剩下的,可两道剑眉旋即拧起。
他垂眸望着怀中人道“又加糖了”
云晚汀小声申辩道“没有它本来就是甜的。”
顾休与闻言又端详旁边搁着的空包装,的确有“淡甜”字样。
估摸着是二老架不住小崽崽撒娇,要买甜的就给买了甜的。
顾休与夹着眉头一仰脖子,将余下的一口饮尽,忍着甜味道“明天换回来,牙疼才好了几天”
云晚汀失望地小声“啊”了一下,恹恹地趴在顾休与臂弯里不做声。
正当顾休与马上要妥协,一句“可以喝,但必须减量”即将脱口而出时,老太太在厅里喊道“幺幺,天要黑了,院里冷,别玩了快进来。”
云晚汀忙应道“好。”
他点着盲杖,起身往屋里走,达利往前窜了几步想跟上。
顾休与回头望了它一眼。
达利有一瞬间被威慑住,缩了缩脑袋,旋即不服气地低低“嗷汪”一声,梗着脖子和顾休与对峙。
云晚汀回身招招手道“达利,进去啦。”
大金毛立刻耀武扬威一样从顾休与身侧招摇过去,贴着云晚汀的腿一同进门。
顾休与这才注意到它后脑勺有撮毛扎了起来,簪着一小簇桂花。
花色和它的毛色很是相近,此刻正和这条蠢狗一样嘚瑟地摇晃。
云晚汀鬓边也簪了小桂花,仅一朵,不仔细瞧都发现不了。
顾休与俯视着达利,忽而低下手,将它脑袋上那簇桂花抽了出来。
达利“”
云晚汀将另一只手朝后伸,道“顾叔叔。”
顾休与将自己的袖子递到他手中,意有所指道“过两天开学回临天榭,达利留在老宅陪他们。”
云晚汀捏住他袖口,顾休与快走两步到他前头去带着他走。
少年正无意识地拿指尖将他的链条式袖扣拨来拨去,闻言微微疑惑道“是啊,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