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烈烈,但听得铮铮两声脆响,琴弦断裂,断裂的琴弦仿佛出鞘长剑一般,笔直冲向似乎听琴音听得入了迷的李长兴,旁边刘鼎甩手抖腕,手中杯盏旋转抛出,恰好挡在了那琴弦之上。
当的一声,那白瓷酒盏直接碎成一地,酒水泼洒出来,酒香冲天,剩下一根琴弦刺破酒水泼出来的水幕,直接点向了李长兴咽喉,刘鼎已起身拔出腰间佩剑,猛地上前一步,剑锋直直斩在了琴弦上,将那琴弦自中间剖成两半。
遭逢此变,众人无不吃了一惊,李长兴旁边任动迅速反应过来,一下闪身在李长兴身前,双手伸出袖口,气质冰冷。
刘鼎持剑大踏步往前,那名刺客伪装的琴师自琴底抽出了两把细剑。
剑芒如针,不顾周围其余人齐齐舞动起来,屋子里满室生寒,便如自昆仑山上滚轮下来的一团冰雪,直接杀向李长兴,其余舞女琴师都慌乱至极,朝着后面退去,打翻案几酒盏,酒香肉香惊呼声音,一片的混乱。
刘鼎竭力拦住那琴师两剑,身上已多出两道伤痕,口中高呼一声道:
“铁卫何在?!”
因为李长兴在此,州府外面守着上百名披坚执锐,弩矢上弦的铁卒,听到里面骚乱,又有琴师舞女慌乱逃出,早已经各自擎出兵器在手,听到主将呼喊声音,再不犹豫,就要往里冲进去。
正当此时,门外那挑着两个大水桶的憨厚老农走到了府衙门口。
两名衙役听得里面声音四起,心中本就慌乱不定,自然没有好脾气,恶声恶气要那老农快些离开,老农嘴上连连答应,却已靠近了数步,那左边的衙役心思机敏,一下察觉不对,右手立即抓在了刀柄上,却已经迟了。
那老农一步之下直接抢入两人中间,肩膀上扁担一晃,两个铁桶旋转,将两名武功不差的守卫打飞,然后直接以肩膀撞入州府当中,前面广阔院子,众多铁卒正要上前,老者脚下如风,肩膀上扁担沉重旋转,连带着两个铁桶转起来,何至于数千斤巨力,便如一只巨兽堡垒,将众多铁卒纷纷荡开。
直冲入了府衙当中。
那倒骑着青驴的青年书生狂性大发,自一侧包囊里抽出长剑,一手握着书卷,一手舞剑,杀入众多铁骑当中,与老人并肩,老者肩膀上铁扁担一转,口中高呼,道:“不要和这帮子崽子们拖延时间,早些杀将尽去!”
那书生应一声,剑法越发凌厉,不求杀敌,只是要将包围撕扯开来。
那老者突然虎吼一声,肩膀上扁担一晃,铁桶将那书生直接兜着,再一发力,那扁担载着两个铁桶风一般旋转着直接撞入大门正堂当中,这器物上带了磅礴气机,仿佛天降陨星一般,前面挡着的众多铁卒尽数被撞飞。
入了大堂之后,铁桶散乱,那剑客突然纵剑而出,手中长剑一摆,一手仍旧握着书卷,高呼诸子百家道理,剑法癫狂,没有半点章法,直接扑向李长兴。
院外老人自一名铁卒腰间拔出大秦腰刀。
不顾箭雨而来,死死守住了大堂门口,不让任何一人进去,当年战场之上,不知道多少高手就是这样被数百数千的军阵生生拖死,他今日如此,已是不抱着半点生还念头。
只是厮杀片刻之后,突然发现,三人之中武功最强那名汉子竟然未曾出现,只余下自己苦苦支撑,咬牙挥舞手中腰刀,并不肯有半点的放松。
……………………
司洪磊脚步停下来。
他距离那皇长孙在的府衙不过只有三五百米的距离,已经能够听得到里面厮杀的声音,可是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在他面前,一名青年站着。
司洪磊双手抬起,似有疑惑道:“阁下是……”
王安风沉声回答:“大秦,神武。”
先前还客客气气的司洪磊脸色一变,双目突然便染上些许疯狂冷意,王安风右手一张,摄来一把长剑,手腕一震,剑鸣声音悠然而起,道:
“阁下是。”
其貌不扬的男子双目泛红,声音沙哑。
“大燕,司洪磊!”
王安风手中剑抬起,气机逸散,并无半点的迟疑和退缩,甚至于没有半点留手,无论敌我,对于能够坚持了二十年的对手,不需要怜悯,只需要以国运之敌的身份,对于后者的坚持报以最盛大的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