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凡事脱不开人心,就是因为上位者一生气下位者就腿软这种逻辑,汉代存在着一种很常见的跪拜礼节——那就是请罪!
赵贼曹其实就在跪下请罪。
“我将县中治安托付于你,却不料被你养出了如此嚣张之徒!”县丞的声音也随即响起。
“都是臣下无能!”赵方依然是茫然不解,这嚣张之徒到底是原种还是那群河北子弟?然而这不妨碍他先认错。
“好了,不要耽搁了!”县君的声音再度响起。“赵方你与狱吏黄钰一起去,用我的公车,将这个胆大包天之徒送到洛阳城中河南尹朱公的衙门中去。到了地方,务必要和朱公门下诸位贤达说清楚,此贼子刚一招摇过市就被我擒下了,请朱公明断!”
说完,不等赵方和那狱吏答应,这县君和县丞就像躲什么东西一样快步走开了。
上司一句话,下属跑断腿,对方一走,赵方和这黄钰就迅速起身招呼人手……准备在天黑前务必将原种这厮送到洛阳去。然而,一直到这个时候赵方还是不知道这位面面俱到,极为懂得分寸的原种原大侠究竟惹出了什么事?
喝醉了一句话不说然后只打呼噜,难道也是天大的罪过了,竟然要专车扭送到河南尹朱野这位超品大员那里去?这样的话,以后自己每月的孝敬岂不是要少了一大半?
正瞎想着呢,赵方这边却觉得有人在拉扯自己官服,扭头一看,赫然是狱吏黄钰……只见这位同僚面色苍白,一只手拽着自己官服勉力站稳,一只手却指向了那地上的原种。
赵方顺着对方的指尖往原种原大侠那膀子上定睛一看,春三月间,竟然感觉到有一股凉气从自家脚底板里一路冲到了脖子上,然后让自己浑身摇摇欲坠,最后竟然也是靠抓住了那黄狱吏的官服才勉强站稳。
“赵君。”黄狱吏先缓过劲来,面色苍白,全无血色。“这原种原大侠此番是在劫难逃了吧?”
“哎!”赵贼曹站稳脚跟后也是倒抽一口冷气,却没有直接回答同僚的问题。“那群河北士子的首脑是叫公孙瓒、公孙珣的兄弟二人吧?我也是见过的,都是郡吏出身,怎么想也是体面人,怎么下手如此狠毒?!”
满堂默然。
感慨归感慨,活还是要尽快干的,县君的公车备好,这原大侠被直接抬到了车上,然后打起旗子,黄狱吏在里面看着,赵贼曹年富力强亲自驾车,七八个县卒骑着马护卫着,一溜烟的朝着洛阳城去了。
原种是被一盆冷水给泼醒的。
依旧带着七分醉意,原大侠抱着膀子,眯着眼睛四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像是在狱中……这地方也算是熟悉了,只是感觉比县中的那里要干净亮堂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产生的错觉。
“原种是吧,緱氏县长平亭凤冠里人?”一名穿着官服的狱吏形状的人出现在眼前,基本上验证了原大侠的猜想。“祖籍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