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越禁不住咽了口口水:“他让你做啥?”
“就是让我听一听那个太守招认的大户中有没有一个广武赵氏……然后说与他听就行,不要做别的。”
“你说了吗?”魏越有些紧张的问道。
“我想去说,却不敢说。”成廉低声答道。“你别忘了咱们俩为什么要跟上来?不就是在那个旗亭里发现这位司马比奉先那边强的多,想在这里谋个出身吗?这要是才第一天正经办事就收贿赂,不被发现还好,被发现了……怕是要把我们撵出去吧?咱们只有一点子弓马上的手段,可这位司马这里,怕是不缺咱们这样的人。”
“我……”魏越欲言又止。“阿廉说的有道理,那你准备如何呢?”
“我准备待会等司马审完案子就把金子递上去。”成廉有些艰难的答道。“我是个有家室的人,这种一时之财,不如一个稳当的出身。”
魏越连连点头。
“阿越你呢?”成廉忽然又问道。“不要装作没事的样子,不可能只送我不送你的……你准备如何?”
魏越张口结舌,但终于还是从怀里取出了一小锭金子:“我只收到一锭……也、也一起交了吧!”
成廉这才松了一口气。
片刻后的大堂上,公孙珣盘腿坐在上首的几案后面,已经开始给这个案子做首尾了:“张府君,既然案情已经清楚,你也已经画押认罪,那就不必多留了。槛车已经为你备好,你的家眷也已经收拾停当,兵曹椽张泽说是要尽人臣之道,准备一路伺候你去洛阳……万事俱备,就等你坐进槛车了!”
张歧面色灰败,然后不禁再度恳求了一声:“专署真不能缓和一二吗?如此仓促,我心中实在是不知所措……”
“张府君。”公孙珣有些无奈的起身来到对方身旁,然后低头安慰。“你有什么值得‘不知所措’的?听我一言……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就是怕进京的速度太快,来不及让家人替你联络打点吗?”
张歧根本不敢和这个昔日的‘贤侄’对视,只好勉力低下头来默认。
“这都什么年头了,你还担心这个?”公孙珣一副看土包子的眼神。“你这个罪名最多是流放交州……”
都流放交州了,难道还不许‘不知所措’吗?饶是这张歧心中灰败,听到这话也是有些不忿,只是不敢顶嘴罢了。
“府君且听我说完。”公孙珣似乎是看懂了对方的心思,便蹲下来摸着对方的后背恳切说道。“这年头,造反都能被赦免了,而且是一年一大赦,半年一小赦。所以说,流放交州你就流嘛。只要给押解官差送点钱,让他们走的慢些……我估计,年底的时候一定有大赦,那时候你若是走的慢,指不定还没到长沙呢!你想想,长沙那种地方算什么南方啊?也毫无瘴疠之说啊?到时候,你完全可以一路游山玩水,继续回到清河老家做你的名士!”
“真是这样?”张歧的眼睛里居然多了几分神采。
“真是这样。”公孙珣正色安慰道。“而且听我说,到了洛阳,若是判的轻了你都不要答应……张府君你想想,若只是髡刑加三年的劳作,然后半年再赦免,你真受的了吗?且不说名士风流如何去舂米洗厕,关键是你若秃了,将来便是赦了如又何还能做名士?难道天底下有秃子名士的道理吗?所以,一定要自求流放!”
伏在地上的张歧若有所思,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