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中的姚彝终于被天幕的这句话抚平了一半的毛。
哼哼,这还用盘一盘盘包浆了这贤相也得是他爹。
要他说,这天幕就是直接把他爹的大名写了出来。
陛下身边的宰相,除了他爹,还有谁能得陛下青眼
那只会喷火的张说吗
可快别开玩笑了。
真逗。
姚彝虽然表情还是被扰清梦的不满,但眼神却大不同了。
姚彝挥手随意让自己的手下去安抚百姓,自己寻了躺椅在院子里坐下了。
顺便吩咐他的妻“没点眼力见儿,夜深天寒,快给我拿个毯子过来。”
“再泡一壶好茶”
接着,带着满意看向了天幕。
让他看看,这来自一千三百年的后人,究竟是怎么说他爹的。
天幕画面虽还没有转换,但姚彝已经能预料得到,经此天幕之后,他父亲的名望将是何等壮观的模样,他父亲的仕途,也必将更上一层
唉,实在烦恼,他父亲已然执紫微令,首席宰相,文臣之首啊这已然到了顶峰,还能有什么往上走的空间呢
无妨,他父亲已经老了,没办法往上走了,但是他可以啊
他正值壮年。
姚彝摩拳擦掌,已经开始展望借父声望,而获得无数好处的美好未来了。
永阳发生着与姚彝所在的邓州大同小异的事情。
姚崇的第二子,姚彝的弟弟,永阳太守姚异,此时也躺在院子里的躺椅,盖着毯子,摇摇晃晃,惬意看着天幕。
让他看看,天幕是怎样赞扬他阿耶的。
宦官到张说住处的时候,张说已然穿戴整齐了。
这着实惊到了宦官“哦呦,张大人这就已经醒了”
张说点头“可是陛下那里有什么吩咐”
宦官笑着“奴瞧张大人准备妥帖的样子,就知道张大人是与陛下心意相通的。陛下令百官上朝,一同观看天幕呢,张大人请吧”
张说与宦官客套了一番后,正迈开步子要走,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他顿了一顿,然后转身回到书案旁,摸起一支笔,几张纸塞进怀里,这才随宦官一同出门。
后宫之中,几位妃嫔聚在王皇后这里。
几个人还是困着的,打着哈欠,将手里带来的吃食果子放在一处,便各自寻了个极佳的观影地,靠着去了。
赵丽妃环顾一圈儿道“武婕妤没来吧”
刘华妃摸了一把瓜子搭话道“她此时应当和陛下在一处。”
杨贵嫔带着几分同情“可怜见,第一回那天幕,她是没看见,若是看到了,肯定也不会争宠了。”
“更何况,第一个天幕都是六年前的事儿了,当时天幕说了那么多大逆不道之言,陛下尚且还在,哪里有人敢嚼舌根胡乱议论呐。”
赵丽妃结果话茬“有几个姐妹是打算与她说的,但她不听。其实话说回来,我觉得这个武婕妤志向颇大。”
赵丽妃意有所指“自然,她姓武啊”
王皇后翻着手里的兵书,抿了口茶,适时咳了一声。
赵丽妃捂了捂自己的嘴“吃蜜饯,吃瓜子,吃啊。”
她们口中的两位正主此时即将分开了。
重新穿戴整齐的李隆基十分不舍,
拉拉武婕妤的小手,又摸了摸她的小脸“前朝还需朕处理政务,我且先去,你再睡一会儿。”
武婕妤害羞低头“好。”
李隆基看完了武婕妤,又去一旁看了看他的儿子,一直到高力士出声提醒,方才离开。
目送李隆基离开的武婕妤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她转身回到摇篮,看着熟睡的儿子,笑容才又回到脸上。
这是她第一个孩子,一胎便是儿子。
她得为自己的儿子谋个前程,为她自己谋个前程。
宣政殿前百官皆已到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