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啊,平时看着很正直的一个人。”
“你们都还不知道吧我之前就知道了,但我怕说出来没人相信”
“此前我请姚公办事,因为与他关系不亲密,姚公见都未见。”
“他两个儿子也不行,霸王一样,只知道敛财。”
姚崇仰着头看,只觉得血液汇聚到了大脑,他连思考的能力都快没有了。
他这辈子都没有想过,到年老之时还要面对这样的场面。
他已经入土的年纪,还要承受这个晚节不保的骂名。
那他此前所做的那些政绩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些不好听的声音会不会将他的功绩囫囵抹去。
若真是如此,那他姚崇这一生的意义在哪里呢
恍惚间,姚崇明白了李隆基被天幕背刺的感受。
在此刻,他与李隆基深深共情了。
除此之外,姚崇能感受到的便是无穷无尽的后悔。
若他那些排斥异己的心思不要作祟那便好了,若他对魏知古不要那样颐气指使便好了,若他若他不利用权职之便,将魏知古调到东都便好了。
然悔已晚矣。
开元二年的五月,选官如常进行,姚崇与魏知古的闹矛盾却在这个时候爆发了。选官地分别在长安和洛阳两都进行,唐玄宗时期,政治中心在长安,自然是长安这里的选官更为重要。当时魏知古官至黄门监,长安选官的工作是应由他负责的,但因为姚崇看不起魏知古,想要给他使绊子,所以姚崇去和李隆基说,让魏知古去主持洛阳的选官吧。
魏知古不愿,却没有什么反抗的好办法,只能闷闷不乐往洛阳去了。巧的是什么呢,巧的是姚崇的两个儿这时都在东都洛阳,他们也听说了魏知古要来洛阳主持选官的事情。
那两个货也在那里啊。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要出意外了。
哦吼,感觉要完蛋了。
姚崇怎么生出了这两个败家玩意。
这其实跟姚崇不约束自己的儿子也有关系。
孩子不听话,还是得打的。
此时的姚彝虽疯疯癫癫的,但他听到天幕不断提起了姚崇的两个儿子,和魏知古的名字,还有东都洛阳。
他心里知道,自己这辈子与加官进爵再无半分关系了。
姚异自天幕说到,他的父亲不会一直荣获盛宠的时候,便傻了。
他塞了满嘴的瓜果都忘记拒绝,像是一个呆子。
他的父亲不会一直获得盛宠,那他怎么办呢
他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将要从哪里从得到呢
他父亲不会被降职吧
如果没有一个宰相的父亲,那他姚异还有什么特殊的人,他不过泯然众矣,那群兄弟朋友谁还愿意跟在他身后呢
接着,他听到了魏知古和东都洛阳,他知晓天幕要说出什么,气冲冲把果盘都掀了“我父亲有恩与魏知古,我让他帮我半点儿事怎么了那不是他魏知古应该做的吗魏知古应该知道报恩,否则成什么了,那是白眼狼”
宣政殿前,李隆基和姚崇都知道天幕要说什么事情了。
姚崇带着几分无力把眼睛闭上了。
陛下做错了事天幕尚且不会放过,更何况他一个小小的宰相呢。
李隆基看着天幕,依旧没有什么表情,让人猜不出他的情绪。
姚崇的两个儿子在东都洛阳结识了一群狐朋狗友,一年一度的选官没人愿意错过,这些狐
朋狗友也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他们的朋友是谁啊,是当朝执掌紫微令的宰相,姚崇的儿子啊,要是姚崇愿意开口,他们还愁没有官儿做吗就是谋个闲散官职白拿俸禄也是好的,如果能谋个好差事,鸡犬升天也未可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