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崇现在是年龄大了,当上闲散官儿了,他可不是闲散官儿呢,他还得处理政事。
而且姚崇因为年岁和他的政绩,陛下特允五日来上一次早朝,五日,只需早起一日。
而他,每天鸡还没叫就得爬起来了。
想到这里,张说看姚崇的眼神更不友善了。
张说不友善,但姚崇面儿上看起来是友善地很,他继续提醒“张公快写罢,该写不完了。”
李隆基看着天幕,面色凝重。
“社会不再安宁。”
“家国不再太平。”
“长治久安更是无从谈起。”
这终于引起了李隆基的重视,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把这件事当成一件可供一嬉的小事。
他神情严肃看着宋璟。
天幕将这条例的危害分析地清清楚楚,宋璟也听得明明白白。
他当即起身行了大礼,对着李隆基跪拜“是臣失职,请陛下责罚。”
他这一跪给李隆基整不会了。
宋爱卿接受程度如此之高吗
这便,跪下请罪了
这应当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还有改过的空间,这噗通一跪实在太干脆了。
李隆基不禁想起了他第一次被天幕背刺的场景。
那种被万人注视着,尴尬想找个缝隙钻到地下的感觉,还有竭力否认天幕真实性的想法仿佛现在都能清清楚楚回忆起来。
他当时的第一个念头可不是自己错了。
他不会错,是天幕错了。
他是在天幕一次又一次的背刺过程中,意识到了有错应当改正这件事。
如今天幕尚且还没有把整件事给说完,仅仅只是说了这条令的危害,宋璟就这么直接跪下了。
如果此时宋璟拒不认罪,如他一贯梗着脖子的模样,他反而心有怒火要多问几句。
然此时的宋璟前袍一撩,干脆利落认罪,便是无论是何惩罚都能接受,他反而觉得现在惩罚实在是大可不必。
这条令毕竟还没有送到御史台,更没有激起民愤民怨。
李隆基沉默片刻,开口道“这是未来发生之事,此时条例未出,民愤未生,宋爱卿大错还未酿成,一切都有改过的空间。朕不能因为还未发生之事,来治宋爱卿的罪。”
宋璟刚正不阿,一如往常一般耿直,又磕了个头“回陛下,臣失职,条例已出。在今日,臣将这条例送到了御史台。”
李隆基眼睛倏然瞪大,已经送去了
天幕才把这事儿说了,就送去了
李隆基等着眼睛,反复看着跪在地上的宋璟两眼,然后抬头张望,寻找御史台的御史中丞。
高力士察言观色的本事一等一“御史中丞何在”
御史中丞耳朵尖,听到传唤的声音,迈着小碎步飞快就过来了。
“宋宰相可把这天幕说的条例送到御史台了”
李隆基连眼神中都带着询问,是这样吗
御史中丞不敢隐瞒“是。”
说着,将袖子里的条例递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