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异又匆匆出门去了“备马,进宫”
几日之后,张说觉得不对劲。
当日情绪有些激动,给姚崇写的碑文多少有点言过其实了。
姚崇能有那高级的评价
那不能够。
他越想心里越是不对劲。
去要回来罢,就说改一改。
这事不能派下人,且得他亲自去一趟。
于是张说去了姚府。
姚异心里暗叹阿耶又说对了
“碑文,已给陛下过目,恐怕没办法更改了。”
姚异看着张说,一脸歉意。
张说有些狐疑看着姚异。
上次姚异来他家里的时候就不对劲,紧张兮兮的。
姚异也不是没有见过大场面的人,看到他紧张什么,有古怪。
现在就更古怪了,他前脚写完碑文,后脚就给拿去给陛下看了
张说上上下下打量着姚异,心思转了几个弯,终于想明白了。
他这是在给整个家族寻一条退路。
姚崇这是怕他死后,他对姚家人下手呢。
毕竟姚崇死后,姚家没一个能成气候的。
张说看着姚异,最终只说了一句“不要辜负你父亲这番苦心。”
他以为自己猜破了姚崇的心思,没想到到头来被摆了一道的还是他。
真是死了都不安生。
死人算计起活人来了,还真给他算计成了。
难不成他张说真就不如姚崇
张说苦叹着摇摇头,准备离开。
这时姚异喊住了他“张公”
张说回头“何事姚崇他还有什么未了的心事”
姚异道“张公猜的是。家父生平唯一憾事,是未能亲眼一睹长安之盛世。”
张说转过身,彻底认真起来。
天幕讲姚崇之时,他眼含热泪的模样他在一旁看见了。
彼时他尚且以为,那大约是他得知自己最终被罢相结局的后悔之泪。
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姚异对张说作了一个长揖“家父说,他已去,这盛世,还要仰仗张公。”
是目睹盛世,还是辅佐君主缔造盛世
张说没问,姚异也没有说。
但一人像是心知肚明一般。
张说沉默了片刻。
“他的灵堂呢”
姚异带路。
张说最终为姚崇上了三炷香。
“你无缘一睹盛况,那我便替你看看,看看那盛世,究竟是何等繁华的模样。”
你且在下头看看,我张说,究竟能不能比得四大贤相之一的姚崇。
开元九年,姚崇去世,终年七十一岁。
开元十三年,唐玄宗李隆基封禅泰山,张说随行。
姚崇死后四年,泰山最顶端,借张说之目,他看到了盛世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