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处理好所有政事的张说整了整宽大的衣袖,就着这宜人的阳光,往王翰家中去了。
要说这王翰,是真不错。
张说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不紧不慢地溜达着。
王翰文采斐然,满肚子学识,下笔像是不用思索一般,片刻就能诗成一首。
张说是越看心里越欢喜。
不知道王翰写出了怎样的好诗,特开了宴会邀他去品鉴。
一同去宴会的还有子寿还有季真。
不错,真不错。
更为重要的是,这王翰还是他一手提拔出来的。
但想起了赏识提拔这件事,张说不由又想起了张嘉贞。
张嘉贞也是欣赏王翰,张嘉贞也提拔过他。
本明朗的天气现在看着也不是很明朗了。
连马都不耐起来,马鼻喷出重重的呼吸。
晦气,真晦气。
不过幸好,张嘉贞已然走了一年了。
和他斗了那么久,最终这宰相之位不还是他的
到底是没看过天幕全集的人,眼皮子就是浅。
姚崇那倒霉的前车之鉴就放在前面了,还任由弟弟贪污。
兄弟之间感情好也不是这个好法。
想想在此之前,长安城中对张嘉贞和他弟弟一文一武为朝廷效力,光耀门楣的夸赞一茬接着一茬。
张说心里这个气儿就不顺。
现在好了,现在这些夸赞可都变成唏嘘了。
跟他斗,到底还是嫩了点儿。
张说心里得意起来。
不过听说张嘉贞又要来长安了,从幽州被调来任户部侍郎。
不过是个户部侍郎,到底比不上他。
张说心里并不放在心上。
这个张嘉贞无论是心机还是能力,哪里都比他差上一截。
要说能斗过他张说的,除了姚崇,还没有别人。
想到姚崇,张说心里又变得复杂起来。
他沉思了一会,对着一碧如洗的蓝天长叹一口气。
姚公且看吧,登上首席宰相的位置,只是他的第一步。
想到姚崇,心里不免沉重。
张说拉了拉马缰,骑地更快了些。
张说来到王翰家中的时候,贺知章和张九龄都已到了。
屋里头谈笑声音隔着老远都能听到。
此起彼伏的爽朗笑声冲淡了张说心里的沉重之感。
张说将马松开,大步走了进去。
“我来晚了,自罚三杯。”
张说直接坐到自己的席位上,拿着精致的酒壶就往酒盅里倒酒。
贺知章捋着泛白的胡须哈哈大笑“张公喝的是子羽家的酒,子羽能拿出来招待客人的酒可都是佳酿,张公这三杯酒,是自赏非自罚啊。”
东道主王翰摆摆手“贺公这是说哪里的话。招待你们,就是拿再贵的酒,都不值什么。”
坐在一旁的张九龄面若冠玉,风度翩翩,将手里之酒一饮而尽“的确是好酒。好酒自然应有好诗相配,子羽快莫要卖关子了。”
贺知章笑的更爽朗了,对着张说告状“可不就是如子寿说的那般。这子羽啊,跟我们俩卖起了关子,说是不等张公来,便不同我们讲,做了什么好诗。”
张说被逗笑了“王翰之文有如琼林玉斝,文尚且如此,诗自然不会差的,快念来听听”
宴会这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