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我晚上熬夜,翌日上课没撑住睡了一觉,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躺在河边的石头上,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若有办法我还想回去呢。”
也不知仙家是否有测谎的法子,总之保险起见,尹新舟说的大部分都是真话,只不过隐去了自己对“穿越”的猜想。张飞鹤做监院这些年,对真话假话自有一套甄别的标准,此时也只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听你说的,像是一方小世界。”
袖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1,就像是须弥芥子和储物葫芦的原理一样,修为到了一定程度,确实会有修士能够构筑出一方天地,只不过以前从未听说过会有哪位大能在里关些凡人进去这听起来不仅不正派,甚至还像是有阴谋。
而她所描述的来历听上去则更像是这方壶中天不知突然出了什么问题,才将里面一无所知的凡人丢了出去,正巧落在了霞山附近的地界。
张飞鹤飞速思考着印象里青州应该没有擅长此道的大能,难不成来自更远的地方,离州或者震州听上去也不太像,离得遥远不说,那儿还有活人剩下吗
尹新舟原想着编个类似于桃花源的地方,没想到对方的思路和自己根本没在一条线上,却歪打正着地得出了一个能自圆的结论。两个心怀鬼胎的人默契地中止了这个话题,转而看向调息当中的修士们,尹新舟才发现他们中竟也有自己的熟面孔。
接触到视线之后,那人很显然也认出了自己,露出有些意外的神色“新舟师妹你也来这里”
他说完,迅速观察了一下站在她不远处的张飞鹤,语气复杂了一些“你同内门的关系何时这样好了”
尹新舟
也没多好吧,这不就是纯纯工具人之间的关系。她想了想,遂说道“我家乡有个好用的铸剑法子,前些天出去散步的时候正好碰上剑阁岑师兄,看他发愁铸剑的事,就想着帮他一把。”
陈秉脸上显然不信。剑阁谁都知道洗剑池在崖底,距外门弟子们的住处足足隔了半座山的距离,若不是别有用心,卯足了想要给内门留下印象的心思,散步怎么可能一路散到这种偏僻的地方。
新的铸剑法倒未必是假的,只不过肯定没有说得这么简单谁知道是从哪个地方偷学来献上去的。不然呢不然一个刚入门没多久的女修,哪儿来得能入内门青眼的法子这么多年蹉
跎在山外,从凡人的手中能学来什么有用东西。
凡人嘛,他自然很了解。蜷缩在一个又一个的护城阵法当中,短暂的寿命里唯一能够做到的事就是为仙门修行的物资,每次出山的时候都能够获得他们浅薄的称赞和感激。
虽说每个修士最初也都是凡人中来的,但他们往往五六岁的时候就被遴选入山门,而出生开始的那几年等待,在漫长的修行之路里实在算不得什么。
“所以这雷阵和铸剑的法子有关”
他沉吟着“那倒是能说得通了。”
“本来应该没关,都是张监院的突发奇想。”
尹新舟心情复杂道“我也没想到他能用这种办法来解决问题。”
据陈秉说,张飞鹤是直接在问道台发了个委托,诚招六个有引雷术丰富经验的修士来共同修炼一种全新剑阵,不管成不成最后都有勋业点数可以拿,若是成了还能送些额外的丹药做奖励。尹新舟听了以后只觉得这个临时工招聘的思路颇为耳熟,仔细一分辨,发现竟然类似于学校社团招人时候画的大饼。
张监院这个人虽然思路跳脱且讲课技巧稀烂,但胜在头脑灵活,有时候还真能想出些出其不意的东西。反正既不用出山还有钱拿,保底收入都稳赚不赔,而且还能权当练剑,大家的态度都很热忱。
休息片刻过后,七个人又重新围了一个圈,按照某种既定的顺序开始对着圈中心的石头放起电来。这些天尹新舟基于电视剧对于修仙产生的美好幻想基本上已经被破坏了成,甚至开始觉得如果他们能像军训一样喊口号的话,说不定可以切换得更加自然。
但倘若加上口号,整个过程就会显得更加微妙且不说一群松形鹤骨的修士一起喊着一二三四像不像样,电镀的过程可是要持续半个时辰,将这种古怪做法长时间坚持下去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一种修真界的行为艺术了。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乐,忍不住小声笑了一下,持着剑的蒋钧行略微一偏头,啪嚓一声,手中的木剑被崩碎了一个裂缝。
神工发电机组不得不暂时停止了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