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王姑娘,王家姑娘”
江管事方才见院长过来便以为没事了。这会儿见王姝不按常理出牌,也慌了“你这是干什么啊这不是还在说事儿吗你看咱这还没说清楚,怎么就着急见官呢快,快叫你那仆从回来。万事好商量,王家便是有什么不满,你且说便是。快拦住他们”
江管事是生意人,他不管其他东西,就只关心钱财。书院教书育人,却也不是免费的。临安书院更是如此,因着在县城这一块名气不小,收取的束脩是小私塾的几十倍。今儿若是坏了书院名声,他往后哪里还收得着这么高额的束脩
一边急着拦人一边又要安抚王姝。
眼看着追不上,江管事疾步回来,快步到王姝跟前拘了一礼,低下头颅告罪“便是有再多的误解,我们私下商议便是。又何至于闹到见官王家姑娘,你看你这”
见王姝不搭理,他转头又去拉院长“叶先生,叶先生你说句话”
临安书院院长姓叶,跟叶助教算是本家。叶助教做的许多事儿,确实就是他授意的。
此时叶院长早已气得脸发青,他当然知晓书院的名声重要。不过也当真没把王姝放眼里,王姝的狠话在他看来就是泼妇撒泼。敲锣打鼓她还敢敲锣打鼓
“你以为这是在清河镇呢这里是县城我倒要看看,今儿你可能告的赢”听王姝说要报官,叶院长反而不慌了。
“告不赢不要紧,我今儿就是要叫临安县的百姓们知道。他们费劲千辛万苦将孩子送进了什么样的书院这书院收取这么高的束脩,一年抵得上旁处十几年。结果你们这些先生们都是怎么教书育人的”
今儿闹这一场,临安书院是少不了一身骚的。王姝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你敢你这泼妇”那叶院长气急手指直颤,“姚衙役李衙役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那胡说八道的下人抓回来”
差役们人不知何时躲到了人群外头。
两边一个对视,院长气急。眼看着衙役指望不上,他不由脸一黑,恨声道“见官最好,我这也要见官的。任你清河王家再是家大业大,还真能目无法纪了”
“你王家一介女流胆敢诽谤我临安书院名声,非得叫你知道厉害”
闹到这个份上,不见官是不成了。
两拨人谁也不让,王姝一看这院长底气这么足,心里顿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王姝是知晓一些地方的读书人十分受推崇。便是官员见了他们也会礼遇三分。这临安书院的院长如此做派,该不会跟县衙有联系吧不过她也不是傻大胆儿,今儿敢闹,必然是有成算的。
于是悄摸给铃兰使了个眼色。若她没记错,清辉苑西厢的刘氏,是县令爱女来着。县令能把爱女送去萧家为妾。不管这萧家的主子爷是个什么身份,必然都不简单。
王姝想的很明白,既然已经进了萧宅,她轻易不能脱离。萧家不可能眼睁睁看她出事。再来,王姝手里也不是没有筹码,上回主子爷对她的麦种就挺感兴趣
铃兰立即就懂了她的意思。
乘人不备,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掉头往萧宅跑去。
县衙离书院也不算太远,马车跑过去约莫一炷香的功夫。
一行人抵达了县衙,托合提早已在门口等着了。
原来这时代告状还有讲究,并非像后世那般随时投递。有专门处理状子的放告日,农忙时节还不放告。此时县衙的衙役以不是放告日、托合提没有状子,且县老爷不在为由,将托合提拦在了大堂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