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不是爱人。
亲人不是亲人。
温芸低头笑起来。
原来面目全非的样子,如此丑陋不堪。
她想立刻、马上、一秒不耽误,奔去福城的米粉店里吃两碗碗香喷喷的牛肉手工粉,闻闻小镇干爽的空气,晒晒厚实的阳光。
顺便问问白芮,现在重新变美,还来不来得及
在温芸从始至终的沉默里,游兰青再度情绪高扬失控。以一声声“拖油瓶”“拦路石”的发泄怒骂结束战乱。
游兰青摔门而出,撂下的最后一句话是
“爱上自己的哥哥,你真变态。”
变态
温芸反复琢磨这两个字,像指腹捏着尖锐的石头子,磕碰得血肉模糊。
谁又愿意当变态。
没有一个女孩,在最初萌芽的感情里,不想得到平等的回应和澎湃的爱意。
很奇怪。
温芸这一次并没有因为这些东西而觉得多悲愤失落。她理智地剖析,冷静地沉思,谁对谁错,斤两划分得清清楚楚。所谓的“负罪感”,一点点卸下重担。
凭什么,痛苦的矛头都要对准她
心境被贯通的感觉真好,再也不会因为这些破事影响她的胃口。
刚刚想起白芮米粉店的牛肉粉,勾出了馋意,温芸现在就要出去嗦粉。
她在a上找了一家口碑还不错的店,愉快敲定目的地。接着打开衣柜,特意换了条上个月新买的裙子。奶油驼的大衣裹得人暖和,温芸又颇有心思地挑了一顶适配度极高的南瓜帽。
镜子里的女孩,温柔漂亮,好似镶嵌着一层暖调光边。
车停在小区门口,停得远,低密度的小区路灯黯淡。
等温芸找到的时候,发现车前堵着一辆熟悉的白色小跑。
车窗划下,余龄在车里冲她笑。
温芸瞬间警惕,应激一般左顾右看。
那一次,也是这般场景,她被余龄叫来的人揍得半死,至今胸口的肋骨还隐隐作痛。
“你真聪明诶。”余龄颇有深意地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我此刻的想法”
温芸咽了咽喉咙,“什么想法”
“我有点好奇,你说”余龄无辜的语气,清澈探究的眼神,搭配得浑然天成,“你说,我要是再打你一顿,你的妈妈,我未来的婆婆,会袒护谁”
温芸脸色骤变,后退一步转身要跑。
迟了。
出路再次被堵死,两道高大凶悍的身影,阴云全然遮住光亮。
温芸汗毛竖立,身体的疼痛下意识地作祟,推搡出痛苦的记忆。
余龄下车,仍是那双一模一样的白色细高跟。
她走近,劲敌一般的眼神将温芸从头扫到脚,最后停在她的新裙子上。
余龄眼露厌恶,伸手揪住她胸前的衣料,狠狠拽拉。
温芸踉跄往前栽,但没有摔倒。
因为就在这一秒,手臂被相反的力量稳稳拉回,掌心的热度与力度强烈坚决。
她转过头,怔住。
赵东沿的侧脸很来劲儿,剑眉上扬,这个角度,一点都不匪,是另一种张弛有度的俊朗。
温芸被他拉到身后,结结实实地挡住。
赵东沿似乎有社交牛逼症,丝毫不畏惧对方的人多势众与气势凛然,一字一句说
“向她道歉。你弄坏她的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