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小沫忽然情绪失控,用力挡着门“我妈妈说你是坏女人。”
关绮愣住一瞬,随后将纸箱放在门外靠墙边。下台阶之前,她回头看着门缝里的小沫,“我是不是坏人,等你长大了,会有正确的判断。”
她原本还想说一些让小沫不产生太多心理阴影的话,但没能开口。她发觉,她早就冷心冷肺,远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慈悲。
走到庭院外,关绮忽然回头,看向二楼的露台。秦蓁穿黑色的睡袍,捧着牛奶杯倚靠在栏杆上。
她惬意地对着关绮抬了抬她的牛奶杯,浓的化不开的晨雾中,她黑色的影子跟白色羽绒服的关绮,像极了棋盘上决一生死的两颗旗子。
关绮孤傲地回了头,拨开迷雾,大步往前走。
这天晚上,失联了快一周的舒宁发消息给关绮,她说我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但是不说点什么,再见面我们彼此都会很尴尬。感觉自己被欺骗还是觉得你是一个太可怕的人关绮,我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过朋友。秦蓁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不想评判。当初她拿我的简历给人事,是因为她早上去咖啡店买早餐时看见我在演练一个case,她觉得我还不错,除此之外,我跟她并无私交。我或许不会再选择跟你做朋友,就这样。
关绮读完这段长消息后,去给自己做了一份三明治。意外的很难吃,蛋黄酱让她嗓子发腻。
直到很晚,她才回复舒宁。
她说接受。祝你出差一切顺利。
关绮无法获得人际交往里的快乐,她好像是纯真的,但同时也是阴暗的,她心里悬着一把刀,随时可能崩塌人设,所以她不敢交朋友。
她也最好不要交朋友。舒宁就是一个很好的反面例子。
哪怕是当初跟司珩在一起,她感受到对方淋漓尽致的爱意,也曾毫无保留地献出一颗心,可当热情褪去,她想起姐姐死前的煎熬和痛苦,就能在一瞬间丧失爱一个人的能力。
周一例会,司珩没有参加。他在线上分给关绮一个人力咨询的case,让她跟总裁办的另一位同事协作完成。
关绮本以为总裁办实质上是秘书室的升级版,她想进来,无非是想更接近赛宁的核心业务,以及掌握老板的战略动向。
她完全没想到司珩上来就让她接案子。
赛宁是国内咨询行业综合赛道上的佼佼者。关绮因学历背景跟早期司珩的神经病似的养成策略,致使她极其擅长内控跟战略咨询,而人力、地产、数字化跟网络相关的咨询,相对来说是她的短板。
在赛宁,没有全才,但有大把专项精英。关绮也一直以为她只需要抓住她的长处就够用。
现在,她知晓了自己的鼠目寸光。
三天之后,跟关绮合作的同事ada找到卓然,要求更换拍档。
卓然要听原因。
ada叫苦不迭“她毫无团队协作精神。”
一天之前,关绮把一份详细又细致的分析报告放在司珩面前时,司珩用了比ada难听十倍的话训斥她。
当时,司珩只是看了眼报告的整体逻辑结构,就把这一叠厚厚的纸塞进他手边的碎纸机。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关绮“不懂什么叫合作的话,明天一早就滚回二十二楼,去行政部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