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离学校范围,简星疏才郁闷地抱怨开“你爸是不是有病明明简芷珊也在这儿上学也有人接,干嘛一定要我等你”
车速平稳下来,岑枳垂下眼睫毛,闷闷地解下书包,抱在膝盖上,慢吞吞地跟简星疏说“我晚上跟他说一下,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麻烦你。”
简星疏一愣,看着小姑娘沉闷的样子,那点被便宜大哥支使的不快也没出息地浇熄了大半。
但嘴上还是很强硬地嫌弃着“你说了顶什么用他那人就是个笑面虎,看着好说话,其实什么都不会听别人的。”
岑枳没反驳他,偏过脑袋,眼巴巴地看着他“你脸上,怎么了”
她没上车的时候就看到了,简星疏颧骨那儿有擦伤,嘴角还淤青了。
简星疏听见这个就来气,捶了一拳车座,咬牙切齿地说“和贺知野那狗东西干了一架。”
“”
岑枳愣住,完全没听贺知野说过这事儿,纳闷地问“什么时候的事啊”
简星疏随口一扯“就昨晚。”
岑枳眨巴了一下眼睛,实事求是道“你颧骨皮肤结痂和嘴角淤青的程度,至少天了哦。”
简星疏无语地看着她“”
上周五当晚,简星疏就找了贺知野。
向250收买来的卧底打探了消息,知道贺知野的确进出过岑枳那个小区。
简星疏心火一下子窜上脑门,谁也没带,连老李都没叫,直接打车到了岑枳小区。
结果打岑枳电话,已关机。
后院上方只有路灯的光亮,屋子里也看不出有没有人。已经快零点,简星疏也怕敲门弄得动静太大,万一真有点儿什么事,被闲言碎语的还是小姑娘。
于是憋着一肚子火,拨通了贺知野手机。
电话响了十几声,对面终于接通。
一听就是被吵醒的声音,躁意无比浓郁的起床气,嗓音沉哑“谁”
简星疏“”
妈的。他们俩斗争了这么多年,他单方面向贺知野发起挑战没有几十也有十几回,这狗东西居然连他电话都不知道
“岑枳呢”简星疏干脆问。
贺知野微滞了下,浓重的睡意,一下子没听出来对面是谁,混混沌沌地说“睡了。”
他小同桌作息很规律,每天晚上十点十五,他就能听见岑枳上院子里关灯,紧接着是客厅的窗户也没了光亮。老小区的隔音效果是真的差,每天十点半之前,他甚至必定能听见小姑娘卧室关门的声音。
对面诡异地安静了两秒,贺知野反倒清醒了一点儿,眉心蹙着,把手机从耳朵边挪开,看见那一串对“约架找茬挑衅”乐此不疲的熟悉数字。
“你他妈还是人吗”电话突然跟开了免提似的,简星疏在那头压着声儿吼道,“立刻马上给老子滚出来”
“”
“简星疏,”贺知野压着火儿,手机贴回耳朵边上,难得正儿八经连名带姓地叫他,无语地问,“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呵,”简星疏冷笑,“有病也比畜生强,你他妈知道她多大吗十六十六”
“”
贺知野头疼地闭上眼睛,后脑勺枕进枕头里,右手盖上眼窝,遮挡住窗帘外面透进来的微弱亮光。
也不知道自己脑回路是不是被他吼岔了道儿,贺知野想了下,压着躁意淡声问“在哪儿”
“在你”简星疏一咬舌头,把“们”字吞了回去,气急败坏的,“后院儿”
贺知野挂断电话坐起来,心情复杂又怪异。
长出了一口气,贺知野低头抓了下脑后的头发,穿着黑色睡裤下床,随手扯了件t恤套上,下楼。
简星疏跟站在产房门口的准父亲似的,烦躁地来回踱着。
耳朵听见这栋楼老旧的绿色铁皮防盗门嘎啦一声响,简星疏步子一顿。
当穿着睡裤,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黑发,路灯这点光线都能看出一脸睡意的贺知野,从这栋楼共用通道绕过来的那一刻,简星疏脑子一嗡,先发制人,跟头斗牛似的,直愣愣地朝贺知野冲了过去。
简星疏觉得,贺知野大概是真的太困,见他抡着拳头冲过去,居然就那么睡眼惺忪地站着。
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