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风笑将红宝石放回久久怀里,去南屋拿了药搬了两条板凳来。黎上坐下,手臂稍稍松开点。黎久久察觉,小嘴一抿呜咽了起来。风笑点药熏屋驱蚊虫。
辛珊思拿走了红宝石,端来茶,舀了一小调羹吹了吹,送到闺女嘴边。在呜咽的久久抽了下,把小嘴长开了,粉粉的舌头还伸出来舔。辛珊思将调羹微扬,看着水淌进久久的嘴里。
喝了口茶,小久久又哼起来。辛珊思再给她舀,喂了小半碗,她不要了也不哼了。
瞧小人儿蔫蔫的,黎上又抱她起来走动。屋外雨小了,檐下滴答滴答。父女两站在门口,辛珊思挨过去,手摸着闺女穿了小布鞋的脚丫,轻声细语“天开晴了,一会咱们会不会看到彩虹呀”
黎上低头瞧他闺女,小久久揪着她爹衣裳的小手没那么紧了。
“给娘亲一下。”辛珊思凑过去。小久久见她娘噘嘴么么,眼一弯笑了。
天没黑,尺剑就点了三盏灯,还拿了支蜡烛放在久久附近。晚饭很简单,焖了一锅饭,将中午在食铺打包的两样肉菜热了热,又汆了个鱼丸子汤,还洗了几个大桃子。
辛珊思喝了一大碗米粥油,又吃了半碗饭,便带着久久去角落围布后喂奶。看着小丫头吞咽,她不由回想起之前。依蒙曜的表露,其应是早就发现那个乌莹与他记忆中的乌莹不一样了,但要说怀疑还不至于。
也不怪,他们分离时,乌莹年岁尚小。几年里可以发生很多事,人自然也会长大、改变。
谁会想到巴尔思会害自己的嫡女,纵容一个奸生女来顶替
蒙曜,那支簪子五百两银卖你,实属贱卖。让你免于博尔赤氏和乌孛尔氏的欺骗、算计,你可不要叫我失望。
三十里外的三岔河边,蒙曜握马鞭背手站着,雨后月光皎皎小风习习,河面荡着微波。巴山陪在旁,不知该说什么好乌不,应该称她朱碧,朱碧狡猾,离开破屋后,并未走大道回洛河城,他们的人已经去抓了。
蒙曜记得乌莹离开蒙都那日,天很不好。巴尔思没怜她,顶着寒风细雨启程。心口堵得厉害,喉间艰涩。曾经他以为巴尔思只是因官职在身拖延不得。现在他明白了,原来巴尔思还是个痴情种。
好好得很
“你们放开我松开”一身泥污十分狼狈的女子,被套住了两手,由个大汉硬拽着走。她叫嚷着“你们这是不敬,我阿爸不会放过你们的。”
没人理睬,拖着她往三岔河口去。巴山闻声,举高火把。见到火光,几个兵卫脚步更快,到了丈外,置右手于胸前“王爷。”
“蒙曜,汉人的话你都听却不信我”女子两手挣扎,想要脱了手腕上的绳套“我们一起长大,你竟然不信我你还记得你说过要娶我做王妃吗就凭一支金簪”
“本王记得,亦从未忘记。”蒙曜转过身,不再压抑眼底的阴戾。
对上那双眼眶猩红的冷眸,女子全身不由绷紧,还想强辩“我没有你仔细看看我,我就是你的乌莹,你认不出来了吗”
“你说你是乌莹”蒙曜笑了,笑得幽深的眸子都泛起晶莹,撇过脸哈哈两声蓦然神色一收回过脸“乌莹周岁,本王给她洗过澡。她的脐眼里长了一颗红痣,你知道吗”
女子像被谁扼住了喉,张着嘴半天吐不出一字,就这样瞠目望着蒙曜。
“不知道吗”蒙曜柔和了眉目“你以为本王会问你乌莹喜恶或一些细小事吗江湖术士的手段,本王见过。巴尔思和萨婕雅既敢让你来顶替乌莹,又岂会没准备”
“没”女子摇头否认,哽咽道“你你信我,我就是乌莹”
“是不是本王不是傻子。”蒙曜上前两步,望着她那双眼,沉凝两息,轻声道“放心吧,本王不会令手下的术士诱你入迷境,对你进行问话。”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蒙曜,女子毛骨悚然,气梗在喉间不敢出,打着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