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上弯唇,鼻尖蹭了蹭她的指,哑着声到“我冷静冷静。”
不由笑开,辛珊思决定配合一下,翻身朝里,牵住她胖闺女的手,闭上眼睛。
许是中午的震慑起的作用,下午连带夜里,梵晴客栈都太太平平。翌日寅时,尺剑起身去套驴车。苏玉芝虽因着担心家里,一夜几回梦醒,但气色看起来还是比昨日好不少。
一行到楼下才落座,一剑山庄的人也下楼了。片刻后,凤喜一到,看了各人用的早饭,要了豆粥和包子。今天她没再挨着顾铭亦的桌坐了,瞪了几眼美美吃着小鱼的陆爻,走到他身后那桌,正对着阎晴一家坐“你们去哪”
“西蜀城。”辛珊思答话。
有点意外,顾铭亦抬眼看向苏玉芝。凤喜一点点头“既然你们都去西蜀城,那我也去西蜀城转一圈。”
察觉有人在看她,苏玉芝移目望去。见状,辛珊思淡而一笑“还没跟你说,一剑山庄受林家之邀上门赏鉴。”
“赏鉴”苏玉芝凝眉“赏鉴什么,是又做出了新奇的暗器”舀了调羹粥往口边送,只送到半途手一下顿住,眼神蓦然凌厉,再次看向一剑山庄的人,调羹铛一下放回碗里。
顾铭亦拿了个馒头,撕了一块放进嘴里。
苏玉芝如此反应,辛珊思心里就更加确定苏家藏着的是铸剑之法,送了个包子过去“吃吧,有什么事我们一会再说。”
木木地接过包子,苏玉芝想起一事,前年夏她爹出殡的前夜,林垚突然上吐下泻,因这她娘就没让林垚跟随去苏家老屋。待她送完爹最后一程回来,林垚还躺在铺上。她小弟给请了大夫,大夫说林垚是吃错东西了。
林垚怎么会吃错东西,他向来谨慎
除非除非他故意。
思及一可能,苏玉芝想锤死自己的心都有。林家怎么会铸剑,还敢下帖请一剑山庄的人上门赏鉴她的婚事不会就是一场算计吧大口咬包子,眼睁大大的,泪慢慢渗出,想她死,她偏不死。
吃好早饭,辛珊思抱过没睡醒有些闹嘴的闺女。黎上赶驴车过来,她领着苏玉芝上了车。
御剑山庄九人与凤喜一都没骑马。凤喜一不管那么多,上了陆爻他叔爷的长板车“你们快过来坐。”
“不了。”顾铭亦感受着脚腕、手腕上的重量,神情严肃“出门既是历练,我等不能懈慢。”一剑山庄的剑,讲究的是快、轻、准。他比他爹还差得远。
不坐就不坐吧。凤喜一屁股往中间挪了挪,盘起腿闭目打坐。
驴车晃晃悠悠的,没等出红缨镇,躺在窝篮里的黎久久就被摇睡着了。苏玉芝爱怜地看着肉乎乎的小人儿,心里生了丝庆幸,红红的眼眶框不住辛酸,她凝噎问道“阎夫人,您说我祖父是不是被骗了”
沉默几息,辛珊思轻吐一气“所以苏家藏着的是铸剑之法”
到了此般境地,苏玉芝觉也没什么不可说的了“传言,您在洛河城用过三通教教主方盛励的薄云剑”
辛珊思颔首“我确实用过。”
“感觉怎么样”苏玉芝抬眼,看向她。
“薄云剑很软很韧也不重,虽砍、劈上弱了些,但若内力足够,催得剑直,亦可削铁如泥。”
“铸薄云剑的三位匠人里,有我玄外祖一个。因着一些缘故,我玄外祖背井离乡还弃了原来的身份,故很多人以为他早死了。玄外祖嫁独女,陪嫁便是铸造软剑的材质配量以及折叠锻打之法。只我家人多平庸,故一直没敢对外铸剑。”
辛珊思凝眉,之前黎大夫还说薄云剑的铸造之法失传了,没想临齐苏家竟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