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阎丰里是知道方阔杀人沉船的,但他的随从却没提及挂牌上的人假死之事。是阎丰里不认识那十一家的家主吗肯定不是。”
“方阔不可能白日里杀人沉船。”陆爻下过江底,切身感受过“泡水几个时辰,人就发胀,江底再昏暗,阎丰里认不出很正常。”
“别说阎丰里,我估计方阔都没能认出。”陆耀祖道“但凡把人认出,他除非傻了,不然不会杀他们沉船。这是人赃并获啊”
“也不一定。”辛珊思道“方阔要的是把自己从黎家灭门事里清清白白地摘出来。可自黎家借银的又确确实实是他,他撇不清,便想着灭口,以最快的速度将事深埋。那时候的他,一定是觉黎家的人已经全死了,只要风头过去,黎家就会被人淡忘。至于阎丰里,可能是真没认出。”
“阎丰里水性不是很好。”黎上听潭中河肥大山提过一嘴“他下个小河小湖没事,但像潭中河那样七八丈深的水,就有些勉强。沉船的地方,离河面得有十丈。”
那就解释得通了,辛珊思凝眉“方阔不会是知道这点,才故意将船沉到璜梅县这的吧”
也不是没可能。黎上让他们都把手洗洗“吃完早饭,我们就回璜梅县渡口。”
风笑看了看印章,决定还是不将它们洗刷干净,跟陆爻、尺剑、薛冰寕说“金银归你们,小玩意我收拢起来。”
薛冰寕一点意见都没,她是个俗人,东珠啥的哪有金银放在身上实在
早饭很简单,河蚌肉切一切跟鸡蛋烧锅汤,将昨天买回的肉包子热一热。没等他们吃好,路上就有行人了。牛车上的麻袋早风干了,没人会想到里头装的是价值连城的珍宝。
吃好饭,拾掇一下,驴车调头返回,停在璜梅县渡口。薛冰寕划船,带着尺剑、黎上到江中央。这回是有目的性地找,三人入水,上下十几趟才靠近船。黎上、尺剑一人一边,同时发力离水上了船,尺剑再拉一把薛冰寕。
不同于昨日,今日渡船上的男女看他们的眼神里多了丝佩服。有一两机灵的还嘟囔,这黄江底是不是藏宝了
“要不你们替咱下去看看”
“俺可没那本事。”
坐在辕座的辛珊思听着几人嬉笑,眼望着靠岸的小船。陆耀祖牵牛调头,陆爻赶驴随后。
湿淋淋的黎上身姿依旧,不等走近就朝看来的珊思颔了下首。薛冰寕拎着个布袋子,等一脚拴船的尺剑。
不多会,驴车驶离渡口,这次他们再没回头。黎上换了衣服,在车厢里陪他姑娘玩了一会,就欲出来换珊思。辛珊思却是想等他发干“我又不是什么娇弱人儿,赶会车怎么了没你在身边的时候,不都我自己来”
“可现在是我在你身边。”黎上靠她背上,一手晃着窝篮。
辛珊思没挪屁股“章都找着了”
想岔开事了,黎上弯唇“找到了。六枚在船里,就最后一枚废了些事。都要放弃了,不想叫尺剑在离船一丈余的地方抓到。另,除了印章,还发现了一块久久巴掌大的牌子,摸着像铜,上面有明显的凹凸。”
“找到就好。”路过之前歇息的地方,辛珊思扭头看了一眼“牛车上的那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办”
“先寻个地方放一下。”黎上心里已有主意。这晚他们仍旧没在城里歇,尺剑、风笑和陆爻乔装了番,进城买了些木板回来,钉了副薄棺和几只箱子。夜半,陆爻领着一行往西行。
跑了一个时辰,黎上停下车,把驴鞭和缰绳交给薛冰寕。几个男子赶牛车继续西去。辛珊思知道他们要去哪,不是乱葬岗就是野坟场。枯骨装薄棺中,棺下挖坑藏宝。
东方见白时,几人回来了,牛车已空。
薛冰寕等得都打瞌睡“怎去了这么久”不就是挖个坑的事儿跳下辕座,将驴鞭递还给黎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