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久久小身子往桌那边歪了,看得一屋人哈哈笑。
辛珊思抓着筷来,程余粱忙正身拱手“劳累夫人了。”
“没什么劳累不劳累的。”辛珊思摆手让老汉别多礼“就是今天太晚了,家里没什么菜。明天咱们杀鹅,炖大鹅吃。”经过她闺女,见小东西两眼珠子滴溜溜地盯着桌,不禁发笑,“又被你逮着饭点了。”
“辛苦了。”黎上暖暖地看着他的妻。
还感性起来了辛珊思娇嗔地瞥了他一眼,招呼程晔、姜程过来坐“赶紧吃。再磨蹭,面就坨了。”
一看别人都到桌边坐了,自己还原地不动,黎久久发急“啊”
黎上依她,走向桌子。薛冰寕削了个频婆来,送到小姑娘眼前。只要是吃的,小姑娘来者不拒,咧着嘴伸出两小爪子去抱,抱住就迫不及待地盖到脸上。
辛珊思端了碗茶坐到黎大夫身边。许是怕小姑娘再盯上桌上的菜,吃饭的几大人狼吞虎咽。很快,饭菜就全空了。尺剑、风笑将碗筷往盆里一放,端去井台那洗刷。陆爻淘了抹布来,将桌子擦擦,又泡了壶茶。
黎上看向姜程“孤山死了,你知道吗”
“早就听说了。”姜程清楚这院里只他一个外人,人家顾忌也属应当。他站起身,目视黎上“在说方阔、孤山之前,我先感谢您。”竖手一鞠,“您没拒绝救治温娘,我意外又惊喜。虽晚了一步,但也叫我看到了一缕世间人情。”轻吐一气,眼露晦暗,“十年前,我带温娘逃离沁风楼后就回了少林。”移目看向程晔,“你昨晚不是问我,少林有没有让我失望过我现在回你,有。”
程晔虽没娶妻,但也能体会姜程的痛。姜程长在少林,即便年少不羁时,对少林也是全然信任。可在他最无助最需要少林的时候,少林却抛弃了他。
“在我师父拒绝救温娘后,我没有多求也不怪,只是失望。”姜程声哑“原来高坐在大雄宝殿上的佛,与我一直供在心里的佛是不同的。那一瞬,我自幼筑起的信仰崩塌了。”
辛珊思理解“温娘是不是从勐州城的沁风楼逃离的”
姜程点首“对。”
“我们见过菲华。”辛珊思告知。
微微一愣,姜程问“她还好吗”
迟疑了下,辛珊思回“尚可。”
静寂了几息,姜程说“那日你们自我家离开后不久,方阔就来了。”再提起,他心里犹不甘。
“方阔去你家”薛冰寕喜欢把那老鬼往最坏里想“温娘自杀不会跟他有关吧”
还真有可能,辛珊思清楚记得陆老爷子打听回的消息,方阔是前一天路过的南冯庄。
姜程嗤笑“他说他没想到黎大夫会走南冯庄会同意给温娘解毒。”
“那个老秃驴”薛冰寕气怒“怎么哪都有他”
“出家人不是慈悲为怀都劝人活吗”辛珊思忘不了温娘坐水缸面带微笑的死状。
“他也逍遥不了多久了。”姜程扬唇“我来找你们的路上,撞见了少林戒律院的罗汉,他们下山正是为捉拿方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