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七,葛家叫价四百七十两”
这个价格,张管事也有些稳不住了,忙转头。
“少东家”
颜青棠没有理他,来到窗前,只露出半张脸。
“葛大掌柜,你何必如此与我为难,明知颜家有难处,难道就非要与我抢这批生丝”
葛大掌柜冷笑“在商言商,少东家平时在外做生意,难道也是如此”
他这是在讥讽颜青棠利用女人优势扮柔弱博取同情。
闻言,颜青棠脸上露出一抹黯色,强笑道“既然如此,那便罢了,替我恭喜四爷。”
说完,她离开了窗前。
这一场博买进行得那叫一个跌宕起伏,峰回路转。
虽然时间门不长,但因为数额巨大,作为看客都不禁心惊肉跳,头皮发麻。
尤其最后两家竟言语相讥起来,这无疑满足了许多人的窥探欲。
有人说,葛家的人未免太霸道,人家颜家抢生丝也是有缘由,也有人说葛大掌柜说的没错,在商言商,如果扮可怜有用都去扮可怜了。
只有那极少数比较了解颜青棠的人,知晓她故意演方才那一场,必有目的。
可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颜青棠在出了牙行后,便坐上一辆马车。
马车疾驰,在一处河埠头前又换了船。
船行出城,到了澄湖终于停了下来,之后她便在湖上喝茶赏景。
景几次出言问她在等什么,可她都卖关子不说,直到又有一艘船驶来,双方接舷。
“少东家,幸不辱命。”之前出现在牙行,扮了多时神秘卖丝人的中年男人,对颜青棠抱拳道。
其身后,六子也笑着跳了出来。
“少东家。”
颜青棠接过递来的木箱,打开来看了看,又顺手塞给银屏。
自此,景终于明白她干了什么。
“你把你爹留给你的丝高价卖给葛家了为此,故意设局与葛家竞价”回到船上后,景没忍住道。
颜青棠看这可怜的孩子,看来看去还是没看懂。
不过她也不打算继续卖关子了,毕竟这一局已经结束,于是便一边悠闲地喝着茶,一边给景讲其中门道。
其实打从丝价飙升到百二十两时,她就让手下人放缓了收丝的速度,且这边收着,那边往外卖着,就是为了让市面上一直有丝,这样雪球才可以滚起来。
因为她的举动,本来藏了丝的人,忍不住纷纷下场。那些擅长投机取巧的人,也纷纷入场,就为了买进卖出从中赚差价。
众人拾柴火焰高。
雪球滚得越大,入场的人越来越多。
见此情形,葛家自然也坐不住了。
让葛家入局,就是她的目的之一。
在丝价超过四百两时,她又设下一套。
就是方才那个神秘卖丝人,实际上是她手下一个账房,以卖丝人的身份,通过牙行传消息给葛家,说要脱手一大批生丝。
有颜家的存在,葛家必然会下场。
目的呢,自然是高价卖给葛家。
“我本想四百两卖给他们的,怎知葛家钱太多,硬要给我送银子花。”
活生生把丝价抬到了四百七十两,等于一下掏空了葛家近百万两现银,不管葛家是不是找票号拆借,他总是要还的,这期间门葛家的现银流动就会受滞。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