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砚也抬手,随意地摸了遍窗台,他学着时澄月的样子摊开手掌“哪里”
时澄月没回答他的问题,掌心突然虚虚贴在他的手掌上方,没有碰在一起,却给人以两人两手相贴的视角错觉。
他的手大自己一圈,还挺适合十指相扣的。时澄月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她抬头看着林一砚,稍稍一踮脚,就拉近了和他的距离。
没回答林一砚方才的问题,只说“你记得我吗我们昨天刚见过,还有今天早上。”
坐在靠窗台一侧的两个男生似乎闻到了八卦的味道,抬头看向两人,正好看到时澄月刚扯出的那个狡黠的笑。
林一砚把手缩回的同时,脚步也往后撤了一点,没有回答时澄月那个关于记不记得的问题“不脏吧。”
时澄月不甚在意地耸了下肩“当然啊,我只是想找个机会和你说话。”她跟着往前迈了一小步,杏白色的帆布鞋碰到他的球鞋鞋面,音调也随距离的缩进而恰当地降低,如在和他说悄悄话,“没有让你害怕吧。”
距离太近,会扰乱人的思想。
林一砚滞了几秒,又往后退了一步。他抬手揉了一下耳朵,于是冒了点薄红的耳廓和隐秘的心事一起藏进了小小的角落里。
他声音淡淡“扣分会让我害怕。”
扣分扣什么分
时澄月很快反应过来,他在说教室卫生。
这是哪门子集体荣誉感
这个时候,他在想的居然是这个。
时澄月想起姜蔚的话。
的确是个奇奇怪怪又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男同学呢。
时澄月镇定自若地往后挪了一步,声线里带着不加掩饰的笑意“当然不会啊。”
两人的距离疏忽间变得安全,她气息却还迟缓又长久地萦绕在他鼻尖。
时澄月和他说了声明天见,也不在意他的回答,就跟着祁嘉虞往三楼的方向走。
林一砚进门的时候还可以清楚地听见时澄月祈求祁嘉虞陪她去小卖部的声音。
“刚吃完饭又要去买奶油椰蓉包这种廉价植物奶油到底有多好吃”
“奶油椰蓉包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我可以一次性吃三个。”
“我以后再也不叫你兔子了,谁家兔子一顿两碗饭还要再塞三个面包”
“祁嘉虞家的小兔子。”
“我真的受不了了,前面女厕所把我放开,我去呕一下。”
“”
林一砚顿住脚步,回头看去,时澄月挽着祁嘉虞的手臂,整个人几乎都要贴在她身上,高高束起的长发随她的动作在背后摇晃出一个小幅度。
就像那天。
她的长发发尾划过他的鼻尖,他捕捉到她身上清甜的果香,和吞吐气息一齐弥散在他耳畔。
那是他们第一次有如此咫尺的距离,近到只是蜻蜓点水的一碰就可以激起他内心无穷无尽的波澜。
“你们两个认识”田鑫泽和蒋凯承在教室里目睹了全过程,待到林一砚刚坐回位子上就眼巴巴地凑过来。
“昨天怎么了今天上午又怎么了”
“人凑你这么近说话,你躲什么”
林一砚没什么午睡的念头了,他拿过桌角上的数学试卷,自动忽略前几个问题“我感冒了,会传染给她。”
蒋凯承和田鑫泽对视一眼,一下子没察觉出他话里那点微妙的逻辑关系,只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也赶紧搬着椅子往旁边挪了点“那我们也得离你远点。”
林一砚皱眉,不是很懂“感冒而已,又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