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这人手指屈了点最上面的那道题,给她讲了一遍做题思路。
讲完后,示意时澄月自己做一遍。她拿过笔,低头看着题。
林一砚眼见她迟迟没有动笔,慢吞吞地发问“你是不是做不出来”
瞧瞧这措辞,即使他掩藏得极好,时澄月还是发现了他语气里带着的不可置信。
有什么好不可置信的,有些人天生就不是学理科的料,就算她是个顶顶聪明的人,听一遍还是云里雾里有什么好奇怪的真是大惊小怪
时澄月反客为主“你想不想再给我讲一遍”
她立刻又补充,“我刚刚走神了。”
“你真是”林一砚话到一半,也想不出什么形容词,索性作罢。
“都怪你,长得这么帅,我全程盯着你这张脸了,哪还有心思听你讲课哦”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在安静的晚自习时间却显得格外明显,前面齐刷刷的脑袋一溜烟转过来,时澄月又一次低下头,把脸埋在手臂里,这次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哎呀,你们班的人怎么这么喜欢回头啊。”
瓮声瓮气,带着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撒娇。
林一砚垂眼,低头看着那道困扰了自己一个下午的题,好像突然有了些解题思路。他拿过笔,将声音压成几乎和她一样低“那你下次说话声音轻点。”
“我已经很轻了,还要多轻啊”
“轻到,”林一砚顿了一秒,“轻到只需要让我一个人听见就行了。”
这可是林一砚自己送上门来的。
时澄月埋在手臂里的脸探出一只眼睛,她直起身子,搬着椅子往他边上凑了凑。
两人的椅子近到快要贴在一起。
作业也往这边挪了些位置,她用气声道“这样就只有你能听见我说话了。”
林一砚低头,看着两人几乎要贴在一起的膝盖,他默不作声地嗯了声。
“安静点”教室外突然一阵严厉洪亮的怒斥声。
时澄月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
抬头看,窗外并没有老师。她不由感叹黄忠实的嗓门是真的大,训楼下班级的声音都还能传到她的耳边。
时澄月不敢再多说话,她怕黄忠实巡逻到这边来,只能低头写着作业。
碰上难题的时候又戳戳林一砚。
林一砚讲题的时候很认真,心无旁骛。时澄月却不然。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拆开包装,递到林一砚嘴边“吃吗”
“不”
第二个字还没说完,嘴巴里就被塞进一个冰凉的触感,青苹果味棒棒糖的香气瞬间填满口腔。
她刚刚是喂他吃糖了吗
他有些愣,心跳一个错拍,因着这个想法在脑子里膨胀发酵,突然忘记自己刚刚讲到了哪里。
于是只能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
“林一砚。”
“嗯”林一砚抬头,就看见时澄月不知何时凑到自己面前的脸,她的长发垂落,发尾碰到林一砚的手臂,又慢慢滑下,如同在他肌肤表层轻描淡写画下一个弧度。
她的眼神带着探究与询问,仔仔细细地扫过林一砚的五官,最后落到他咬着棒棒糖的唇上,他的唇似乎很软。
窗外乍起一道闷雷,却没有落雨。
时澄月的目光游移了一下,微眯的视线像准确聚焦到猎物上的镜头。
然后瞄准。
“林一砚,你耳朵怎么这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