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澄月“我知道。”
“不过我休息了一个小时就好了,可能我的身体比较好,所以好的也快。人和人还是没什么可比性的,有些人身体素质很差劲,随便动一下就哪哪都疼,真的挺可怜的。”
时澄月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说,又觉得自己无话可说,最后她试探着问“你上次好像是打篮球的时候脚崴的,那你的身体素质也挺”
路灯的光折射进他眼底,林一砚眼风扫过她,回答得轻描淡写“不是,我是打篮球的时候顺便和别人打了架。”
对对对,她想起来田鑫泽说的话了。
是林一砚和别人打架的时候突然崴了脚,那时候她还惊讶林一砚这样的人居然会打架。
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问出这个问题了。
“你居然会打架”
“我不会。”
“那你是”
“他们群殴我。”
“”
时澄月深呼吸“他们为什么群殴你呢”
林一砚乖乖答“因为我篮球打得挺好的,他们可能是嫉妒我。”
“”
不想问了。
下一班车的到站时间更新了一下,显示还要五分钟。
两人沉默地坐在长椅上,时澄月悄悄瞥了眼他,想起体育课上祁嘉虞说林一砚孤孤单单坐在小卖部门口的时候,一人配一猫的景象还怪可怜的。
她静默了一会儿,终于主动发问“祁嘉虞说你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
“没有。”
“她说你一个人惨兮兮地坐在小卖部门口。”
真的谢谢祁嘉虞。
如果能够再添油加醋些就更好了。
林一砚“被班主任骂了。”
时澄月好奇“我们班的第一,也就是我们班班长,那可是老廖的心头好呢,你这种年级第一应该也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吧。”
“不是。”他否认,“我们班主任说我是”
他欲言又止。
时澄月看着他那副模样,忍不住凑近,连声音都不自觉放轻“你说呀。”
恰到好处的停顿结束。
林一砚微低垂着头“他说我是废物。”
少年垂头间,锋芒骤然收敛。
柔软的发,紧抿的唇,宽阔的肩,竟都生出些许沉默的脆弱感。
时澄月不敢置信,她早听说十二班的班主任严苛待人,骂起人来嗓门能惊动一整个楼层的报警器,令人害怕得要命,却不想他能说出这么过分又伤学生自尊的话。
“他为什么这么说你”
“我刚进高中的时候成绩不好,他说我不是读书的料,人也笨,而且”
“你还笨”时澄月气急败坏地打断他,“你还笨的话,那我是什么我是猪吧你们这个班主任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说你呢,真过分真过分再说了,哪有笨蛋可以考到年级第一的就算是笨蛋,那也是超级努力超级爱学习的笨蛋。”
“我不爱学习,也没有很想要年级第一。”
时澄月不解“可你还是考了第一啊。”
林一砚终于抬头了,他安静地看着她。
隔着朦胧影绰的酩酊夜色,他能看清她漂亮的眼睛,看清她眼睛里的自己。
此时此刻,只有自己。
虚假遇上炽热与真诚,应该会输到一败涂地。
所以那一瞬间,伴随着在胸口积攒许久的情绪,他不是很想装下去了“嗯,因为别人不会记得第二名。”
这是什么奇怪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