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距离太近了。
近到他忘记了游戏还没结束,只直愣愣地按着手上的按钮。屏幕中,带着特别音效的游戏声音还在不断继续。
他决心在这一刻短暂地放纵自己。于是抽了抽鼻子,浅浅呼吸间,头发丝前后晃了几下。
放纵够了,可以停下了。
林一砚不着痕迹地将头往后仰,犹豫再,他抬起手,松松捏着时澄月的脖颈,像拎着一只兔子般与她保持安全距离。
时澄月虽然一门心思附在游戏上却还如同后脑勺上长了眼。
林一砚刚掐住她的后脖颈,她就灵活地逃开,身子往前倾,带着点预判成功的狡黠与得意劲儿“警告你,别想干扰我。”
“我的车技也太厉害了吧。”
她的语气带着一览无遗的沾沾自喜。
她的车技厉不厉害林一砚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能忍着不把她丢开,自己才是真的厉害。
音乐“轰”的一声落下,昭示一局比赛的结束。
“赢啦”时澄月往后一扔手柄,兴奋地抬腿站到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林一砚,“我厉害吧”
林一砚也放下手柄,闷闷嗯了声。
“室内戴帽子长不高。”时澄月纳闷,“你能不能摘下来啊”
还没等林一砚反驳,时澄月就俯身,两指抓着他的帽檐往上一抬。
因为居高临下的缘故,林一砚只能抬眼看她,瞳仁黑而澄澈,亮亮的,眼里转瞬即逝过一丝笑意,又像是因为被人发现而迅速拙劣地掩埋。
空气流淌的速度似乎莫名其妙地变慢了些。
神经没由来地紧绷了一瞬,时澄月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动作就比思绪转得快,食指指腹轻轻刮过林一砚的耳垂“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无需有求于时澄月的时候,时澄阳就不用再谨小慎微地敲门了。他大力拍了拍门“姐,你是在这个房间吗,我能进来吗”
然后不等时澄月回答,他立刻自顾自接话“好的你不说话,那我进来了。”
然后就看见了眼前的这一幕。
他姐姐半跪坐在床上,微微俯着身子,一次性发圈弹性不足,“哒”一声断裂,不知道蹦到哪里去了。头发散开,随身子的晃动幅度滑到前肩,手里勾着人家的帽子晃来晃去,另一只手捏着他的耳垂。
男生盘腿坐在地上,仰头看着时澄月,锋利如凸起冰块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又一下。
这俩人在学习吗
李淑然的话语及时地回荡在耳畔。
“你们干嘛啊”时澄阳大声问。
时澄月镇定自若地回过神来“你下次再不敲门进来我就分了你的尸,上半身塞冰箱,下半身塞马桶。”
时澄阳哦一声“姐,我的下半身建议塞冰箱,腿长,塞不进马桶里。”
时澄月“找我干什么”
时澄阳“我们晚上吃什么啊”
时澄月看了眼窗外,暖橘色流淌在树梢头,夕阳半落不落,不过下午四点多,就开始讨论晚饭吃什么了吗
“苗禾饿了”时澄阳立刻说。
听到苗禾的名字,时澄月就偃旗息鼓了“带你们出去吃。”
说完,她不忘回头问林一砚,“出去吃,怎么样”
秋天的阳光斜斜地射进来,整个房间面朝南,暖烘烘的,空气里折出阳光耀眼的影子,有浅黄色的颗粒浮浮沉沉。
时澄月回头,从上往下的角度看去,林一砚逆着光,两手往后撑在床沿上,大概是无聊,手里转着游戏手柄,阳光与高挺的鼻梁擦身而过。
“问你呢。”时澄月又说了一遍。
林一砚抬头,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垂。这里,似乎还残留着她微凉的温度,温度可以慢慢回归冷却,可是那因为她一点小小的触摸泛起的滔天波澜却怎么也无法恢复浪静风平。
他的眼神直直穿过被阳光氤氲过分的空气和沉沉浮浮的颗粒落到她脸上“我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