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卫峰是在上完十二班的数学课之后碰上符江开的,两人碰着了就顺路一起往办公室走。符江开问起十二班学生的数学成绩,廖卫峰点了几个最近上课有些松懈的学生,符江开面上神色不变,语气却不知不觉地变得低沉。
“我有空了找他们谈话。”符江开说。
廖卫峰看着他,琢磨着措辞“其实吧,这个年纪的男生不能一味地批评”
这个点的办公室没什么老师,符江开顺势在廖卫峰的座位边靠着,他话锋一转“对了,老廖,你们班那个时澄月成绩怎么样”
廖卫峰没料到他怎么会突然提起时澄月,正要说话,门被人敲了敲,路梁抱着一叠作业站在门口。
廖卫峰笑着“来的正好。”
路梁放下作业,不明所以。
廖卫峰说“这是我们班班长,时澄月的好朋友,时澄月最近学习还蛮努力的,我们老师哪有他们学生之间相处的时间长啊,说起来,还得是学生最了解学生。”他旋开桌上的保温杯,呷了一口,“路梁,跟符老师说说我们时澄月。”
“时澄月”路梁盯着被风吹起又垂落的蓝色飘窗,心思缥缈了一瞬,“其实我和她不熟,不过她经常抄我的作业,大家都是同学,我也不太好拒绝。”
期末考试前夜,时澄月难得有些紧张。
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着,时澄月把语文书盖在头顶“林一砚,你说我明天能考好吗”
“能。”开着免提,林一砚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房间里,“理科提分是很快的。”
“嗯。”
“时澄月。”他连名带姓叫她,语气是难得的认真和严肃,“不要作弊。”
时澄月一愣。
不管大考小考,只要遇上数学考试,她就会作弊,不过抄也只是抄选择填空,大题直接放弃不做。她只是疑惑,为什么林一砚会知道这些,毕竟她作弊技术高超,根本就没被点名通报过。
林一砚解释“我看见过。”
“你看见过”
“嗯。”
江理实验的考试座位不按照上一次的考试排名来,是由电脑随机打乱重排的,而很幸运的是,进入江理实验以来的八次考试中,林一砚共有四次和时澄月分到了一个考场。
林一砚做题做的快,做完之后他会下意识抬头朝时澄月的方向看,然后他总能看到时澄月和朋友传小纸条,且每次都能恰好躲避老师的视线。
“没被抓到是幸运,一旦被抓到就会有处分,所以不要再作弊了。”林一砚说。
无需他提,时澄月这次本就没想着作弊,她也想知道自己这一个学期的努力是否会回报给她。
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却不是这么说的。
“好吧,既然你说不作弊那我就勉强给你个面子不作弊。”
对方的声线带笑,在滋滋作响的电流加持下,本就清爽的声线更添磁性,沁得人心漾出波澜“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给的面子。”
“好说好说。”
“对了。”想到什么重要的东西,时澄月冲着电话那头喊,“林一砚,你给我押一道数学题吧。”
“什么”
“你觉得数学最后一道题会考什么我今天晚上就做这个。”
“那要是没压中呢”
“那太好了。”她欣喜,“我成绩没提升就有理由了,这全都得怪你咯。”
严于律人,宽以待己,是时澄月欢乐地度过这十几年的终极秘诀。
对面无可奈何轻笑一声“那我押函数吧。”